第一章 重生

    秦望溪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太和十五年腊月十四。她攥紧床单，回忆涌上心头。
    明日，二妹秦锦霞将出阁。上一世，这喜事成了秦家噩梦的开端。
    秦望溪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楚王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浮现在脑海中，她不由得咬紧牙关。
    "大姑娘，药好了。"夏杏轻声道。
    秦望溪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她放下碗，眉头微蹙。
    院内传来脚步声。夏蕙的声音响起："二姑娘，这雪大路滑，您怎么来了？"
    秦望溪心头一颤。"让她进来。"她哑声道。
    秦锦霞款步而入，面带笑容："长姐，你好些了吗？"
    秦望溪看着妹妹清丽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她伸手拉住秦锦霞："锦霞，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秦锦霞虽不解其意，却点头应允。
    送走秦锦霞后，秦望溪陷入沉思。她必须改变未来，拯救秦家。首先，要确保明日秦锦霞安全出嫁。其次，要查探西陲战事。最重要的是，要让祖母有所准备。
    "夏杏，去请大伯父来。"秦望溪低声吩咐。
    不多时，大伯父秦煜踏雪而来。他在床前坐下，目光关切："言儿，何事？"
    秦望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担忧。她谎称做了个不祥的梦，梦见秦家男丁尽损于西陲。
    大伯父脸色骤变，额头渗出冷汗。"此事不可外传，"他沉声道，"我这就去信西陲，让他们多加小心。"
    秦望溪又提醒："大伯父，明日锦霞出嫁，恐有变故。"
    大伯父点头："我会亲自带人护送。"
    安排妥当后，秦望溪稍感安心。
    夜幕降临，秦望溪辗转反侧。明日，就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战。她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祈祷。
    次日清晨，秦望溪强撑病体起身。夏杏惊呼："大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锦霞。"秦望溪声音虚弱却坚定。
    闺阁中，秦锦霞正在梳妆。见秦望溪进来，她惊讶道："长姐，你怎么来了？"
    秦望溪微笑："来看看我们家的新娘子。"她仔细打量妹妹，确保一切妥当。
    "长姐，"秦锦霞犹豫片刻，轻声道，"我有些害怕。"
    秦望溪心头一紧，强自镇定："别怕，有我们在。"她轻抚妹妹的发髻，"记住我昨日的话。"
    秦锦霞点头。
    秦望溪回到房中，唤来夏杏："去打听下，那些表兄们在做什么？"
    夏杏去而复返："回大姑娘，他们在后院斗蛐蛐。"
    秦望溪眉头紧蹙。她思索片刻，对夏杏道："你去告诉大伯父，就说我担心拦门不够热闹，让他多派些人。"
    夏杏应声而去。
    不多时，院外传来喧哗声。秦望溪强撑着起身，走到窗前。
    她看到大伯父带着一群家丁站在院中。那些本该斗蛐蛐的表兄们也被拉了过来，正在大伯父的呵斥下站成一排。
    秦望溪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秦望溪心头一紧，扶着窗框探出身子。
    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风尘仆仆。他在院中勒马，高声道："大事不好！京华街上有抢匪！"
    秦望溪瞳孔骤缩。"大伯父！"她高声喊道，"千万别让锦霞出门！"
    大伯父闻言一惊，随即立刻下令关闭府门，又派人去通知忠勇侯府抢匪一事，暂切推迟婚期。
    这一日，府中不断送来抢匪消息，秦望溪不安了整整一日，还好官府抓人迅速，所有匪徒都已落网。
    秦望溪接到匪徒全数被关押的消息后，才放下心来，安心歇下。此时已是寅时。
    雪花飘落，冬日里虽是辰时，院落里还是一片静谧。秦望溪从沉睡中醒来，眼神恍惚，一时难以辨清今夕何夕。她缓缓坐起，披上一件秦狐大氅，目光投向窗外的银装素裹。
    "姑娘醒了？要不要用些鸡丝粥？"夏蕙推门而入，轻声询问。
    秦望溪摇头，声音略显疲惫："扶我起身，我要去看看祖母。"
    夏蕙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待秦望溪梳洗完毕，夏蕙为她系好大氅，递上暖炉。
    秦望溪接过暖炉，却没有立即离开。她凝视着夏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夏蕙，让青松酉时来找我。"
    夏蕙点头应下，目送秦望溪走出房门。
    雪地里，秦望溪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她走得很慢，福寿轩外，扫雪的小丫头远远看见秦望溪，急忙跑进去禀报。
    杜嬷嬷闻讯，连忙撑伞迎了出来："大小姐，这大雪天的，您怎么来了？"
    秦望溪抬眼看向杜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嬷嬷，祖母可醒了？"
    "醒了，正在礼佛呢。"杜嬷嬷回答道，她看到秦望溪气色不佳。
    秦望溪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嬷嬷，我有话要和您说。"
    两人走进暖阁，秦望溪示意众人退下。她转向杜嬷嬷，声音低沉："嬷嬷，请您准备些太后赐的救命良药和参片。"
    杜嬷嬷脸色骤变："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秦望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再请黄太医过来候着吧。"
    正说着，窗外传来一声脆响，积雪压断了树枝。秦望溪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嬷嬷，以后恐怕整个秦家都要靠祖母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杜嬷嬷倒吸一口冷气，勉强稳住心神："大小姐放心，老奴定当尽心照料长公主。"
    秦望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祖母的房间。推开门，她看到长公主正坐在佛堂前。
    "望溪，你怎么来了？"长公主转身，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秦望溪心中一酸，强忍泪意："祖母，我想您了。"
    长公主笑着摇头："这孩子，明日就要画像了，还往我这儿跑。"
    秦望溪靠在祖母怀里，闻着熟悉的檀香味，忽然开口："祖母，我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