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钱家噩梦

    夜色如墨，王楠的身影在山间若隐若现。手电筒的光束跳跃着，照亮前方崎岖的山路。他的脚步虽然疲惫，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朝着松江镇的方向快步前行。
    寒风呼啸，树影婆娑。王楠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但他顾不上这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之前的一幕幕：钱家的嚣张跋扈，大姐的伤势，还有那些需要完美执行的计划。
    抵达松江镇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国道边，他骑上早已准备好的自行车，双腿机械地踩着踏板，朝城区疾驰而去。冷风灌进衣领，刺痛着他的皮肤，但这点疼痛与内心的煎熬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待到学校开门时，王楠已经坐在教室里。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眼皮不住地打架。这还是头一回，作为班长的他在课堂上睡着了。
    “王楠，课间操时间到了。”同桌轻轻推了推他。
    王楠猛地惊醒，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好在老师们都知道他平时的表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此时的春溪村，钱家却已经炸开了锅。
    “我的牛呢？粮食呢？连自行车都不见了！”钱福安的怒吼声响彻村头，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
    孙玉兰跺着脚在院子里转圈：“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那可是十吨粮食啊！”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说是外村人干的，有人怀疑是本村人作案，各种猜测满天飞。
    派出所的人来得很快。孙所长带着两名民警，仔细勘察了现场。
    “奇怪。”孙所长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地面，“两头牛一条狗，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一名民警补充道：“而且这么多粮食，搬运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定是王家干的！”孙玉兰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刺耳得让人难受，“就是他们报复我们！”
    孙所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眉头紧锁：“光有动机不行，得讲证据。再说了，王家大姐受伤在床，两个小的才十三岁，王楠昨天下午就回学校了，这事跟他们能扯上什么关系？”
    钱福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眼神阴郁。孙玉兰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孙所长冷笑一声：“你们别忘了，这对牛是从哪弄来的？粮食又是从哪来的？真要查下去，你们钱家担得起吗？”
    这话一出，钱福安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猛地站起来：“行了翠凤，别说了！”
    村民们虽然私下议论纷纷，但见了钱福安还是笑脸相迎。毕竟在这个小山村里，谁不知道钱家的势力？
    孙所长回到派出所后，立即打电话确认了王楠的去向。得知他确实在学校上课，这才稍稍放心。但案子的诸多疑点，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医校教室里，午休时间，王楠被死党们摇醒。
    “喂，睡神！”赵星辉推了推他，“你这是熬了一整晚吗？”
    王楠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
    “大姐没事吧？”赵星辉的语气充满关切。
    “锁骨骨折。”王楠简单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马青山一拳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这帮人太嚣张了！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
    郑立刚叹了口气：“我担心你家人在村里还会受欺负。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接到城里来？”
    王楠沉默不语。他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实的困境让他无力改变：城里根本买不到商品房，农村户口也迁不出来。这些政策就像一道无形的墙，把他的家人困在那个是非之地。
    “对了，”赵星辉突然说，“听说钱家今天出事了？”
    王楠的眼皮跳了跳：“什么事？”
    “具体不清楚，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赵星辉摇摇头，“我表哥在派出所工作，早上听他提了一嘴。”
    “......”
    夜幕降临，教室里的灯光依然明亮。王楠坐在位置上，翻开医学课本，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然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大姐痛苦的表情，还有那个不眠之夜发生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笔。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一步一步，直到找到改变现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