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放走

    柳月娘突然闭上眼睛，将脸贴在秦玄肩头，贝齿轻咬着他的衣襟。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呼吸急促而紊乱。
    “求你...杀了我...”她低声呢喃，握着秦玄的手腕，将短刀抵在自己肋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秦玄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和无助。这个平日里高傲的女子，此刻却如此脆弱。他叹了口气：“虽然抱着你的感觉不错，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  你该走了。”
    柳月娘浑身一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秦玄的衣衫。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她哽咽着问，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秦玄望着窗外的月光，语气沉重：“大周、金国、大辽，再这样下去都得完。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上线，也许会有人愿意听。只要辽国有人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就还有希望。”
    “他们不会听的。”柳月娘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那些人太过自大，怎会相信这些？”
    “只要有一个人听进去，就够了。”秦玄松开怀抱，后退一步。冷风灌入两人之间的空隙，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存。
    柳月娘几乎站立不稳，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她做梦都没料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对方居然选择放她一命。
    “这把刀还你。”秦玄摊开手掌，银光闪烁的短刀躺在他的掌心。
    “留给你吧。”柳月娘擦了擦眼泪，重新恢复了那副倾城之姿。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那好，下次你落在我手里，我也饶你一命。”她嫣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裹紧斗篷，柳月娘转身向院外走去。
    “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秦玄望着她的背影，“不然我怕自己会越来越喜欢你。”
    柳月娘的身形明显一滞，差点绊倒。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秦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刀：“连个刀鞘都不给，这算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藏着一丝笑意。
    这个密谍小组已经被连根拔起，柳月娘一个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或许能在辽国埋下一颗种子。尽管前路渺茫，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秦玄将短刀插入靴筒，转身向战场方向走去。
    此时老鹰婆的心中焦躁难安。
    他不知道柳月娘是否已经脱险，更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落入秦玄之手。
    “你们真要拦我？”老鹰婆的声音沙哑，目光在四周游走。
    端木青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条蛰伏的银蛇。
    陈宫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鹰婆，你觉得呢？”
    安马玥轻轻活动着手腕，剑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上官霄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却比平日更加锐利。
    秦玄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冷眼旁观着这场即将爆发的混战。他的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端木青的长剑架住了老鹰婆凌厉的一击，火星四溅。
    四人瞬间结成剑阵，将老鹰婆围在中央。这是天威四剑惯用的阵法，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度。
    端木青是这个阵法的中流砥柱，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剑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声。
    秦玄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他的剑法和自己的断岳九刀有几分相似，都是以刚猛著称。
    陈宫烨的剑法则是另一个极端。他的每一剑都像是在赌命，根本不顾及防守，只求一击必杀。剑尖所指，必是要害。
    这种打法最是凶险，一旦失手，就是死路一条。但陈宫烨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疯狂的战意。
    老鹰婆此刻不敢与他硬拼，一旦受伤，后面的逃亡之路就更加艰难。他只能暂避锋芒，寻找反击的机会。
    安马玥的剑法轻灵飘逸，宛如林间的精灵。她的身形飘忽不定，时而贴地滑行，时而腾空而起。剑招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每一剑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让人防不胜防。
    但最令人头疼的，还是上官霄。这个瘦小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时而藏在端木青身后，时而游走在战圈之外。他永远在老鹰婆的视线死角处，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这是一套经过千锤百炼的阵法，四人之间心意相通，配合天衣无缝。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该在什么时候出手。
    但老鹰婆的实力实在太强。
    他的剑快若闪电，连秦玄这样的高手都看不清剑影。每一剑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逼得四人连连后退。
    “铛！”又是一声巨响。
    老鹰婆的长剑与端木青对撞，火星四溅。端木青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剑阵，在老鹰婆的猛攻之下摇摇欲坠。
    秦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旦剑阵被破，必定会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老鹰婆的剑法越发狂暴，每一剑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突围！
    端木青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再拖下去，剑阵必破！
    “准备！”他低喝一声。
    其他三人心领神会，剑势骤变。
    陈宫烨率先发难，一剑直取老鹰婆咽喉。这一剑快若惊雷，根本不给对手反应的时间。
    老鹰婆仓促间抬剑格挡，却发现这是虚招。陈宫烨的剑锋在半途突变，转而刺向他的小腹。
    就在这时，安马玥的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她的剑尖直指老鹰婆的后心，这一剑若是得手，必定见血封喉。
    老鹰婆不得不转身应对，但他刚一转身，上官霄的短剑已经到了眼前。
    三人的攻势如浪潮般汹涌而至，每一剑都是致命杀招。而端木青的长剑则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老鹰婆的处境岌岌可危。他的剑法虽然精妙，但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也不免手忙脚乱。
    “砰！”
    他的长剑横扫，逼退了陈宫烨和安马玥。但上官霄的短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老鹰婆心中一惊，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再拖下去，他必定会力竭而亡。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安马玥一剑刺空，来不及回防。老鹰婆的剑如毒蛇吐信，直取她的心口。
    “小心！”秦玄下意识地喊出声。
    陈宫烨如疯虎般扑出，以身躯硬生生撞开了老鹰婆的剑锋。剑锋擦过安马玥的肋部，带出一道血痕。
    陈宫烨借势反手一剑，直取老鹰婆小腹。老鹰婆侧身避过，却不知身后上官霄已经悄然欺近。
    那把细长的短剑，正要刺入他的后腰。但老鹰婆仿佛背后长眼，身形一转，避开致命一击。
    他顺势夹住上官霄的手臂，肩膀一撞，将陈宫烨击飞。眼看上官霄危在旦夕，受伤的安马玥却在这时贴地而来。
    她如灵猫般滑过，接住了上官霄故意松手的短剑。那一剑，直取老鹰婆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