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离开

    五娘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那些期待和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秋风掠过树梢，带来阵阵萧瑟。
    “林夏，别想太多。”青五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过来，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关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些天来，每次喝药时我都会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些险些夺走我性命的危险。要不是有苏念在，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谢谢五娘。”我低声说道，目光落在药碗里漂浮的药渣上。
    “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五娘摆摆手，转身走向厨房，“等会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身子。”
    放下药碗，我掏出手机，沈竹发来的消息让我稍感安慰。他们已经平安到家，师父和师兄的伤势也在好转。想到那晚的惊险，我至今心有余悸。
    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突然想起沈竹临走前给我出的那个主意，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发什么呆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见苏念背着个包站在院子里。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你这是要走？”我心里一紧，喉咙发干。
    苏念低头整理了下衣角，声音有些飘忽：“在这待了这么久，该回家看看了。”她的眼神闪烁，似乎有话没说完。
    一阵沉默。秋风卷着落叶在我们之间打转，带来一丝凉意。我想起五娘之前说过的话，说苏念来这里另有目的。难道真的是为了那块太岁？
    “你是为了太岁才来的？”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平静。
    苏念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嘴唇：“最开始真的是想帮你，当我发现那处岩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的话，“帮了我的同时也完成自己的事，这有什么不好？”
    她惊讶地抬起头：“你不生气？”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摇了摇头：“你救了我的命，这就够了。只是......”我顿了顿，“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别这么多愁善感的！”苏念强挤出一个笑容，“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陪她走到村口，看着她上了等候多时的出租车。车子渐渐消失在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回到院子，空荡荡的，连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五娘在厨房忙活，锅里飘出阵阵香气，但我却提不起胃口。
    “林夏！在家不？”
    村长的喊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我抬头看去，只见他领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来。那人穿着普通的格子衫，面色焦急，眼神却闪烁不定。
    那人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凑到村长耳边嘀咕起来。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从村长的表情看，似乎不太高兴。
    “你别看他年轻，本事大着呢！”村长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咱俩可是亲叔侄，我能害你？”
    我靠在门框上，装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院子里的老母鸡咕咕叫着，在地上觅食，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不信拉倒，你自己去找别人吧！”村长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那人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林夏啊，忙着呢？”村长换上了笑脸，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刚送走苏念，正想歇会儿。”我直起身子，“这位是......”
    “我侄子富贵，老二白家的小儿子，住隔壁村。”村长拉着富贵往前走，“愣着干啥，东西呢？”
    富贵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怀疑和不信任，迟迟不肯拿出东西。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口袋里摸索，似乎在纠结什么。
    “村长，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这么拘谨。
    富贵这才开口，声音有些发涩：“昨晚我从山上回来，发现我爸不对劲。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直叹气。问他也不说，到了半夜突然发疯，在屋里撒辣椒粉，呛得人受不了。”
    “对对对！”村长急忙插嘴，“我早上去看了，真是这样！老二白平时最稳重，从没见他这样过。”
    我仔细打量着富贵，总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对劲。一个人的父亲突然发疯，他却表现得如此平静，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