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排档夜话

    陈龙威暗自吸了口气，看着钱嫣脸上红色的指印：“你的脸。”
    “没事...”钱嫣下意识的抚摸，却被疼痛激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逞强。”陈龙威按住她的肩膀，“有碘伏吗？”
    随即按着钱嫣说的位置找到了碘伏和药膏。
    “那...那你轻点。”
    陈龙威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仔细查看伤势。指尖触及之处柔软细腻，令人心神荡漾。钱嫣咬着嘴唇，脸颊绯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痛吗？”陈龙威问道。
    “嗯...”钱嫣轻声回应。
    陈龙威的手捣鼓着，抬起时，不小心碰到某处柔软，两人同时一僵。
    “咳咳。”陈龙威收回手，故作正经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
    钱嫣低着头，耳根都红透了。她环顾四周，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更是尴尬：“那个...能借件衣服吗？”
    陈龙威从随身背包里翻出件T恤递给她：“记得还我。”
    “小气！”钱嫣接过衣服，转身背对他穿上。宽大的T恤罩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曲线反而更添一分诱惑。
    “多谢了，我先走了。”钱嫣整理好衣服，甩手要走人。
    “喂！”陈龙威拉住她，“这就走了？”
    “你！”钱嫣瞪着他，“果然别有用心。”
    “我可是你救命恩人。”陈龙威挑眉道。
    钱嫣气结，但又无法反驳：“好吧好吧，请你吃饭，吃完就两清了。”
    “谁稀罕。”陈龙威冷哼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网吧，谁也不理谁，却又默契地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月色如水，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夜色深沉，永昌路依旧灯火通明。整条街因为密集的网吧而繁华异常，大排档、快餐店、便利店林立，人流如织。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夹杂着烧烤的炭火味。
    陈龙威站在一家大排档门口，迟疑地看着店内拥挤的场景。透过油腻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坐满了从网吧下机的食客，觥筹交错间笑声不断。
    钱嫣停下脚步：“就这家吧。”见他不说话。
    “怎么，看不上这地方？”钱嫣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要是嫌这里档次低，现在就可以走。”
    陈龙威下意识地摆手，“不是，我就是...”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钱嫣用力拽住。她拉着他穿过狭窄的过道，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店里的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邻桌几个刚从网吧出来的年轻人正在高声谈论着游戏，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油烟味和酒气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来两个烤串！再来份花生米！”旁边桌的客人冲着厨房大喊。
    陈龙威拿起油腻的菜单，轻车熟路地报出几个菜名：“老板，醋溜鱼、番茄炒蛋、麻辣虾！”
    “咦？”钱嫣挑眉看着他，脸上写满意外，“没看出来啊，一个学生，你挺熟门熟路的？”
    “哈哈，学生怎么了？”陈龙威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条街的网吧生意，还不都是靠我们学生撑着。”
    钱嫣沉默片刻，要了两瓶啤酒，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
    “你受伤了还喝酒？”陈龙威皱眉。
    “关你什么事。”钱嫣倔强道，仰头灌了口酒，“今天的事，谢谢你。”
    陈龙威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陈龙威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最好小心点，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
    钱嫣眼神黯淡了一瞬：“我知道。”
    “要不要考虑...”
    “不用。”钱嫣打断他的话，“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陈龙威摇摇头，这丫头倔得很。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她没被吓破胆。
    菜陆续上来，陈龙威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陪着钱嫣喝，脸很快就变得通红。
    钱嫣的酒量不错，一瓶啤酒下肚脸都没红。倒是话多了起来，说起自己的过往。
    “他们为什么找上你？”陈龙威问道。
    钱嫣沉默片刻：“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龙威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酒过三巡，钱嫣的话越来越少，眼神也开始涣散。钱嫣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无奈地摇头。酒足饭饱，两人走出大排档。夜风阵阵，吹得陈龙威东倒西歪。路灯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脚步歪歪扭扭。
    陈龙威还不忘说：“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钱嫣摆摆手，站起来就往外走，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陈龙威伸手扶住她：“喝醉了还嘴硬。”
    钱嫣也不挣扎了，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去。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往陈龙威身上靠。
    陈龙威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嗯...”钱嫣蹭了蹭他的肩膀，醉意朦胧道，“你真好...”
    将钱嫣送到住处，陈龙威摆摆手，含糊不清地跟钱嫣道别，就朝锦绣苑的方向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的人渐渐稀少。陈龙威摇摇晃晃地走着，时不时撞到路边的垃圾桶或电线杆。好不容易找到锦绣苑，又在楼道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403室的门。
    醉意上头的他掏出钥匙，折腾了半天才开了门。屋里亮着灯，但他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此时膀胱胀得难受，让他顾不上思考其他，直接冲向卫生间。
    浴室里，秦雅芝正准备洗澡。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吓得屏住呼吸，浑身发抖。她刚搬来没多久，对这个房子还很陌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陈龙威推开了浴室的门。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啊！”
    “啊！”
    两声尖叫几乎同时响起，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
    蒸腾的水汽中，两人的身影如同定格的画面，谁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把眼睛闭上！”秦雅芝慌乱中抓起花洒挡在身前，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瓷砖地面激起细小的水花。
    陈龙威呆立原地，眼前这张因惊慌而泛红的脸庞，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温婉笑容的英语老师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