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关键人物

    宁远若有所思。钱东方这个老狐狸，看来也没有表面上那么超然物外。
    “魏忠信。”
    “老奴在。”
    “你立刻去查一查这些边关将领的底细，特别是他们与钱东方的关系。”宁远吩咐道，“另外，密切关注二弟的动向。”
    “是！”魏忠信躬身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宁远和柳盈盈两人。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院子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盈盈，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司东远？”
    柳盈盈沉吟片刻：“若是以往，或许会网开一面。但这次司东远带着一群官员入宫，等于是在逼汉皇表态。依我看，汉皇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说得对。”宁远点点头，“父皇这些年来积压的怒火，终于要爆发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子殿下，皇上召见！”
    宁远和柳盈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宁远整理了一下衣冠，“盈盈，你让人盯着二弟的动向。如果他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我。”
    “殿下放心。”
    宁远大步走出房间，迎着初升的朝阳，朝龙书阁的方向走去。
    龙书阁内，汉皇正在批阅奏章。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宁远恭敬地行礼。
    “免礼。”汉皇放下手中的奏章，“你可知道司东远为何要告你？”
    宁远抬起头，直视父皇的眼睛：“儿臣猜到了几分。无非是因为儿臣主张对南楚用兵，与他们的主和政策相左。”
    “哦？”汉皇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宁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用兵与和谈的问题。这关系到我北魏朝的国运。”
    汉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南楚步步紧逼，已经占据我们三座边城。如果现在选择和谈，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宁远正色道，“而且，儿臣怀疑，朝中某些人可能已经与南楚勾结。”
    “你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确凿证据，但儿臣已经派人在查证。”
    汉皇站起身，走到窗前。
    “你知道朕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忍让吗？”
    宁远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父皇继续。
    “因为朝中积弊太深，需要时间清理。”汉皇转过身，目光如炬，“现在，时机到了。”
    宁远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父皇的用意。这些年的忍让，不过是为了让这些蛀虫们暴露出来。
    “父皇英明。”
    “去吧。”汉皇挥了挥手，“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宁远躬身退出龙书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既然父皇已经下定决心要清理朝堂，那么自己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将那些蛀虫一网打尽。
    宁远站在东宫的廊下，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梧桐叶，眼神微动。
    “殿下，银子已经准备妥当。”魏忠信躬身禀报，声音恭敬而低沉。
    宁远转过身，目光落在魏忠信身上。
    这位东宫的总管神色谨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显然，他也明白此行的凶险。
    “本太子知道了。”宁远轻轻颔首，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发出轻微的响声。
    魏忠信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钱东方此人向来老奸巨猾，不如...”
    “本太子自有分寸。”宁远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片刻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从东宫出发。
    马车上装着从新入库的银两中取出的三十万两，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钱东方的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远远望去，那高大的围墙仿佛一道天堑，将府邸与外界隔绝开来。
    府邸大门前，数名身着御林军铠甲的将士正在把守。阳光下，铠甲泛着冷冽的光芒。
    这些都是北魏精锐，个个身材魁梧，眼神凌厉。
    东宫的下人们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宁远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些将士。身为太子，自己府上的防卫反倒不及一个兵部尚书。
    这钱东方的府邸，防守之严密，怕是连皇宫都比不上。真是讽刺。
    “什么人？”一名将士大步上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忠信立即上前一步，怒喝道：“放肆！这是当朝太子殿下！”
    那些将士闻言，如遭雷击，连忙跪地：“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恳请殿下大人有大量！”
    “无妨。”宁远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你们尽忠职守，不认识本太子也是应该的。”
    将士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太子竟如此平易近人。
    宁远踱步上前，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你们都是御林军的吧？”
    “正是，末将等人皆是御林军将士。”为首的将士答道。
    宁远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名不虚传，御林军将士当真是我北魏精锐。不过...”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们在此把守，这做法怕是不妥当？”
    将士们顿时如坐针毡。
    御林军的职责是巡防京城，虽说兵部尚书府也在辖区内，但专门把守府邸，确实有渎职之嫌。
    “太子殿下...”为首的将士额头渗出冷汗。
    宁远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本太子明白，你们是奉命行事。这事就此揭过。”
    说着转向魏忠信，“将这些物件全搬入内。”
    将士们不敢阻拦，只得让开道路。
    看着那些装满银两的箱子被抬进府邸，他们的眼中闪过疑惑。
    刚进府门，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迎上来。
    他穿着考究的绸缎长衫，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知这位公子是...”
    “太子宁远，来见钱尚书。”宁远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管家的笑容瞬间凝固。谁不知道太子最近风头正劲，而且还打废了南楚太子。
    偏偏钱东方一直保持中立，此时太子登门，让他左右为难。
    “这...”管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很为难？”宁远冷笑，“要不本太子自己去找钱尚书？”
    管家连忙跪地：“太子殿下开恩！小人这就去通报！”
    片刻后，宁远被引到书房。推门入内，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檀香味。房中空旷简朴，除了一张红木书桌和几个兵器架外别无他物。钱东方正捧着一本崭新的书卷在读。
    宁远暗自冷笑。这老狐狸，装模作样。那书明显没翻过几页，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不过这种把戏，他见得多了。
    “钱尚书，冒昧来访，还望见谅。”宁远拱手道。
    钱东方这才“惊讶”抬头：“太子殿下？卑职怠慢了接驾之礼，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