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新成为以前的虞晚乔，能高兴起来的虞晚乔。
    不离开他。
    虞晚乔又何止想离开裴家？
    同样的，她想离开裴长渊，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算是真的活过来。
    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裴长渊，分家之事，往后你还是不要再提了。裴家的族老宗亲都不会同意。你是裴家未来兴盛的希望。”
    “谁都能从裴家分出去，自立门户，你不能。”
    裴长渊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的事，我做主。”
    谁也别想管，别想干涉。
    虞晚乔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这段时间她食不下咽，恶心呕吐，又难以安寝。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
    她由着裴长渊抱自己，甚至亲自己。
    没有一丝反抗，像是木偶。
    好像无论如何，发生什么，她都能接受。
    可裴长渊不想看见这样的她，掌心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他心痛难耐，红了眼眶。
    “乔乔，你是不是病了？”
    人在遭受极大的刺激时，精神世界激荡，的确容易出一些问题。
    虞晚乔不这样觉得，她耸耸肩：“我没病。”
    她只不过是觉得……
    没有自由的人生怎么过都是一片灰暗罢了。
    困在裴家，
    困在京城的流言蜚语中……
    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连她自己都免不得恍惚，是她逼死了裴芷琴吗？究竟是不是？
    没有答案。
    裴长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憩。
    暗自打算要向太子殿下讨个靠谱的御医来给虞晚乔看看……
    马车轻微晃悠。
    虞晚乔短暂地陷入梦乡。
    她眼尾点点湿润，似乎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连一双弯弯的细眉也拧起来，睡得很不安，很难受……
    脖子似乎被东西扼住了。
    她呼吸不畅，想要张口喘气，出声便是一句充满惊慌的：“不要！”
    虞晚乔再次从梦中被吓醒。
    梦中那道人影，不是裴芷琴，不是裴长渊，她不知道究竟是谁，看不清楚面容，也看不清楚身形。
    总能给她带来无尽恐惧。
    如果当初死在那场大火中，或许就不会受此折磨了。
    裴长渊用袖口替她擦拭额头冷汗。
    “梦魇了？”
    虞晚乔没多少力气地点点头，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她醒来的正是时候。
    马车停在裴府门前，裴长渊扶着她下车，门口却早早有人在等候。
    是沈砚之。
    他见到虞晚乔，便快步上前去：“虞姑娘，你还好吗？”
    京城里那些风言风语，他也听说了。
    可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日，他人不在裴家。
    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笃定，绝对不可能是虞晚乔逼死了裴芷琴。
    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虞晚乔见到是他，便微微一笑，给他行礼：“有劳沈先生挂怀，我已经好多了。”
    沈砚之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便知她不过是逞强。
    宽慰自己罢了。
    他眉间一片忧色：“虞姑娘，你不用装作没事的样子。你可以哭，也可以委屈，更可以向我倾诉。”
    “别人说的那些话，我全都不相信。”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虞晚乔眸色一亮，很快又暗沉下去。
    “谢谢沈先生。”
    裴长渊不乐意站在府门口听沈砚之说那些没用的酸话。
    他道：“乔乔，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虞晚乔点点头，跟在他身边，一起踏入裴府大门。
    沈砚之竟也跟上来，站在她的另一边。
    “我今日前来，带足了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