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如果我再乱来，我便自戕于你面前，以死谢罪，好不好？虞妹妹，好妹妹，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裴长渊以为虞晚乔会心软，会动摇。
    结果令他十分意外。
    虞晚乔神色极其冷漠，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你不想死，难道我想？”
    裴芷琴心里咯噔一声，拼尽全力，扯住虞晚乔衣裙的下摆，很费力地挪动着身子，她哭得妆容尽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
    “让我活着赎罪，给我一个机会，好妹妹，我知道，你不忍心杀我的。”
    如果虞晚乔真的坚定了要杀她的念头。
    那她刺的地方，
    绝不是肩膀，而是心脏。
    裴芷琴不愿错过一丝求生的可能性，她通红着双眼，仰视虞晚乔。
    企图看到她有丁点的动容。
    可虞晚乔没有，她不留情面地踹开了裴芷琴，仿佛她是什么不能沾染上身体的脏东西。
    “裴芷琴，我没有亲手杀你，你以为是我不忍心？”
    她勾起唇角：“错了。”
    虞晚乔一脚踩上裴芷琴摁在地面上的手掌，用了力气。
    “我要留着你的命，好好折磨。让你生不如死。”
    小姑娘，竟然说出这种恶毒的话，在场的裴家长辈，无一不吃惊。
    瞪大了眼睛看虞晚乔。
    不是，她以前的唯唯诺诺，乖顺懂事，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好可怕一姑娘。
    裴长渊欣慰，微微颔首。
    当然可以直接杀了裴芷琴，那样太便宜她了。
    非要她尝尽所有的苦楚，再万念俱灰地逝去，才算是最佳的惩罚。
    裴芷琴忽而笑起来，浑身跟着抖动。
    她目光毒辣，恶狠狠地看向虞晚乔。
    “贱人！你这个疯子！”
    “杀了我！我化作厉鬼，绝不可能放过你！”
    “来啊！来杀我啊！！”
    裴芷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她才像是疯了的那个。
    视线移向地面上的剑。
    她倏忽冲过去，一把抓起。
    裴长渊怕她伤虞晚乔，一手把人扯去身后护着。
    裴芷琴笑得如索命厉鬼般凄厉，当众抹了脖子一道，鲜血溅出来，弄脏了裴长渊的衣裳。
    若非他扯了虞晚乔。
    那粘稠的，温热的，恶心的鲜血，就会溅落在她的脸颊上。
    裴芷琴死不瞑目。
    倒地前，视线死死定格在虞晚乔身上，不可移开半分……
    场面过于血腥，不少丫鬟被吓哭。
    裴茂才和裴茂兼也愣了神，他们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
    自尽。
    她竟自尽了。
    长房的姑娘，自尽了。
    虞晚乔呆滞地站在原地。
    她盯着地面上的一滩猩红色，一阵儿头晕目眩，恶心难受。
    裴长渊捂住她的眼睛，安抚她，轻声道：“别看。”
    “别害怕。”
    他语气低沉温柔，很有安全感。
    虞晚乔朱唇轻颤，内心颇为震撼。
    她没想到裴芷琴会自尽，
    又觉得痛快极了。
    恶有恶报，不是吗？
    活该，她活该。
    裴茂兼凑近了，蹲下身去，探裴芷琴的鼻息。
    他手腕一抖，眼神空洞又茫然，回过头去，对裴茂才摇摇头。
    死了，死透了。
    裴茂才不断吞咽着口水，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这未免闹得过大。
    都弄出人命来了。
    他看向裴长渊，似乎在用眼神询问。
    可裴长渊视若无睹。
    逼得他只能出声询问：“人……人死了……怎么办？”
    裴长渊颇为嫌恶地扫了那具不断往外冒血的尸体一眼，冷冷道:
    “死了就拖出去埋。难道要放在家里发烂发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