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虞晚乔想着:沈砚之之前派人送来的兔子，被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了，她尚且有些愧疚来着……
    她很犹豫。
    裴芷钰却给她拍定了主意。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你当说客！砚之哥哥肯定会答应的！你要好好学，别给我丢脸。”
    ***
    流芳亭。
    亭内石桌上，一架古琴静静搁置。
    沈砚之面如冠玉，眉眼温润，他身着月白锦袍，袍角绣着墨色竹纹。
    走动间，仿若携着清风。
    一举一动皆是世家公子的清贵与优雅。
    “虞姑娘，请落座。”
    虞晚乔坐在琴前，难免有几分紧张，颔首示意：“劳烦沈公子了。”
    “无妨，不麻烦。”
    沈砚之款步走到她身旁，微微俯身，声音温和，像春日里的潺潺溪流：“你莫要紧张，学琴需得平心静气。”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轻拨慢捻，一连串清越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在亭中悠悠回荡。
    “来，像我这样。”
    “中指轻按此处，食指勾弦，用力要匀，不可过猛。”
    虞晚乔依言而行，却因用力不均，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她有些沮丧，垂眸咬唇。
    沈砚之轻轻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满是安抚：“初次弹奏，难免如此，多练几遍便好。”
    他再次不厌其烦地示范，从指法到力度，事无巨细。
    沈砚之始终跟虞晚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没有去触碰她的手指，他丝毫不逾矩。
    偏是这般，难免叫人心有好感。
    “来，你再试试看。”
    ……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
    一连好几日，虞晚乔都跟着沈砚之练琴。
    偶尔疲乏，两人便停下来，谈天说地，连京城中哪家店铺的蜜饯更好吃，都交换了信息。
    沈砚之很有耐心，说话时的神情总是很温柔。
    虞晚乔同他交谈，极为舒畅。
    次日，
    侍从小心翼翼地抬着一架被素色锦缎严严实实遮盖的古琴。
    沈砚之轻轻抬手，示意侍从将琴放置在亭中的石桌上。
    随后，他亲手缓缓揭开那层锦缎。
    琴身修长流畅，木质纹理细腻，两侧用银丝镶嵌着精美花纹。
    琴轸则是用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触手生温，轻轻转动，便能微调音色，精准无比。
    “虞姑娘，此琴名为‘凤鸣’，我想赠予你，算作一份心意。”
    虞晚乔的指尖轻轻抚过琴身，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抬眸望向沈砚之。
    她眸色明灭不定：“如此稀世珍宝，我愧不敢当，还请先生收回。”
    沈砚之微微摇头，唇边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你算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你不收，我要怎么将它传承下去？”
    虞晚乔确实承了他的恩情，
    有劳他细心教导，她琴艺进步飞速。
    听他这般说着，也不再推辞，款款欠身：“那便多谢沈先生。”
    沈砚之见她愿意收下，心情变得更好，转念一想：“前些日子，我派人送去府上两只兔子，不知姑娘可有收到？”
    果然，还是逃不开。
    虞晚乔笑意肉眼可见地抽动一下。
    “先生，实在抱歉，我……我把兔子给……吃了。”
    她终究没说是因为裴长渊。
    沈砚之虽有诧异，但也没怪她：“原来虞姑娘喜欢吃兔肉，那改日，我再多送你几只，两只未免太少，不够吃。”
    虞晚乔：？？？
    她连忙摆手：“实在不必！”
    怕不是沈砚之送多少过来，裴长渊便会杀多少。
    她压根吃不下。
    沈砚之愈发觉得她可爱：“也好，换着口味吃。”
    ……
    芙蓉榭。
    虞晚乔抱着古琴回去，脚步轻快，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