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年纪虽大，但他能给的多

    夜深时分，秦烟将欢欢哄睡以后，轻手轻脚起身离开卧室。
    下楼去厨房装了杯水喝，随后回到二楼阳台，向上望去。
    稀薄的月光洒落，黑沉沉的天空中，没有任何星辰。
    远方隐约可见远方高耸入云霄的楼宇，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繁华喧嚣如同白昼。
    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似乎都充斥着各种名利金钱与荣誉，纸醉迷金的奢靡糜烂气息，浓郁得化不开。
    秦烟倚靠阳台护栏站了许久，直至感觉腿麻才转动脖子缓解酸痛感，转而坐到了椅子上。
    欢欢从睡梦中惊醒，找到她的时候，秦烟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依旧静静地仰着脑袋，眸色幽邃，像是藏着万丈深渊，又如寒潭古井，寂静得毫无波澜。
    欢欢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知道这一刻的妈妈和平日里很不一样。
    夜晚的寒凉将她整个笼罩，背影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了层朦胧银霜，孤冷寂寞。
    欢欢不敢出声叫她，只悄悄绕过去趴在沙发边缘，抬头朝阳台看。
    很快，秦烟用余光注意到有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盯着自己看。
    她眉眼挑起，立刻笑了。
    如同万年冰雪融化成潺潺溪流，温柔得令人目眩神迷。
    “欢欢？你还没睡着的吗？”
    欢欢蹑手蹑脚走过去，趴到她的腿上，抱住秦烟纤瘦的腰。
    温热柔软的身体，像是羽毛，轻飘飘的掠过耳边。
    “妈妈，你怎么也还没睡？”
    秦烟低头，视线扫过欢欢粉嫩的脸蛋儿，懒懒道：“嗯，在想点事儿。”
    “什么事？”
    欢欢问完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
    漆黑晶亮的瞳孔睁得大大的，紧张兮兮地看着秦烟。
    “妈妈，你该不会在偷偷生爸爸的气吧？”
    “……”
    秦烟被她逗笑，摇摇头，伸手把她搂到怀里。
    “别乱猜，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呢？”欢欢眨眨眼，奶声奶气地问。
    “欢欢，很晚了，回去睡吧。”
    秦烟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岔开话题。
    欢欢没动，抱着秦烟不肯撒手，小脸凑近，在秦烟脸颊边蹭了蹭。
    “妈妈，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秦烟沉默了几秒，没承认也没否认。
    “妈妈，我去拿零食给你吃，吃点零食，你就会心情变好啦！”欢欢从秦烟身上滑下去，准备蹬蹬蹬往回跑。
    她刚走出两步，秦烟伸手拦住了她，一把将她重新带回自己怀里，“欢欢的心意妈妈心领了，但妈妈不喜欢吃零食。”
    “那...那好吧。”
    欢欢嘟囔着，头垂得很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也许是晚风将思绪冻僵，又或许是小家伙对她的关心令她有了倾诉欲望。
    “欢欢，妈妈跟你说个小秘密，但你不能和其他人说。”
    秦烟捧着小姑娘的脸，凑到她耳朵边轻轻说道:“妈妈身上背着好多债务。”
    “债务是什么？”欢欢懵懂地问。
    “债务就是欠了很多钱。”
    “哦。”
    小家伙似懂非懂，歪了歪头，“很多吗？”
    秦烟嗯了声:“很多。”
    “没关系呀，爸爸有很多很多钱，可以帮妈妈还。”
    “不可以喔。”
    秦烟微微弯唇，指腹抚摸小朋友的脸庞，“那些都是我的债，我得自己挣钱还。”
    欢欢双眼忽闪忽闪，不太明白。
    “可是爸爸挣的钱，不也是妈妈的钱吗？”
    秦烟笑道:“不是。”
    “不是吗？”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纯粹简单。
    “欢欢，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爸爸，你记住了吗？”秦烟叮嘱道。
    欢欢郑重点头，一本正经地保证:“妈妈，我发誓，绝对不告诉其他人。”
    顿了瞬，她又伸出右手小手指。
    见她一副要拉勾盖章的模样，秦烟一愣，很快便笑出声来，发出浅浅的气息声。
    欢欢见她笑，也咧嘴露出一排贝齿，甜美可爱。
    月光好似染上了暖黄色调，温馨宁谧。
    不知何时，欢欢闭上眼，小猫般哼唧两声，睡了过去。
    秦烟听着小姑娘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起身，准备将她抱回床上。
    刚走出阳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横亘在她面前，挡住了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秦烟抬眼看向男人俊逸的脸庞，笑问:“陆教授还没休息？”
    “嗯，刚忙完。”容煦低哑的嗓音传进耳膜。
    他从秦烟手中接过熟睡的陆欢小朋友。
    秦烟微微偏首看他，借着淡淡月光，能够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没戴眼镜的他少了一丝儒雅斯文，多了股锐利锋芒。
    陆欢睡得酣畅，这点动静没醒过来，任由他抱着离开，一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有半点反应。
    “你今天晚上是留在这儿陪欢欢睡吗？”
    陆松清将欢欢放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转头看向秦烟。
    秦烟从鼻腔里轻轻嗯了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吟吟的问:“不和欢欢睡，难道和陆教授睡吗？”
    陆松清闻言，面色一滞。
    心跳因她那句话陡然漏了半拍。
    然而对方，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神色散漫，语气懒懒，只是开玩笑的随口一问。
    陆松清喉结滚了滚，缓慢压下内心悸动，低声回答:“也不是不行。”
    “嗯？什么？”
    声音太小，秦烟没听清。
    陆松清定了定心神，恢复镇定，平静的道:“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秦烟耸肩，没再追问下去。
    她打着哈欠，揉了揉眼角，掀开被子躺在欢欢身旁。
    “陆教授。”
    陆松清转眸，等待她说话。
    只见秦烟撑着脑袋，笑得温柔，“麻烦关下灯。”
    暖色的光晕笼罩在女人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衬得五官愈发精致秀丽，流光溢彩的眉目间流淌着淡淡的倦意。
    陆松清抿了抿唇，回了一句好，径直走向门口，顺手关了灯。
    卧室骤然陷入一片暗黑，秦烟闭上眼睛，舒适的叹了口气。
    该睡觉了，明早起来又是一只吗喽。
    夜渐深。
    陆松清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欢欢很喜欢她。
    自己也不排斥，甚至有种想要和她相处更近一步的冲动。
    可是——
    自己年近三十，她正当年少，会愿意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他能给的东西可比那些小年轻们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