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您今夜就留在这里吧

    选秀结束。
    此番入选的秀女，都得了最低的美人位份。
    她们跟在宫人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后宫的每一处。
    唯有白梧桐，毫无兴趣。
    在她看来，这里不过就是这些人类女子的牢笼。
    只要踏入，这辈子都无法离开。
    就算再奢华，又如何能比得了外面的大千世界。
    宫人将她们带到东南角的宫殿群前，这里也是每年秀女入住的地方。
    只有侍了寝，得了恩宠，才能搬到更好的地方。
    宫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之人，“诸位娘娘，按照规矩，两人住在同一处，还望娘娘们好好相处，莫要搞出什么事情来。进了宫，伺候皇上，怀上龙嗣才是最要紧的。”
    虽然都是美人位份，可也有分别。
    像是高静婉这样身材丰腴，家族女子子嗣众多的，便能入住主殿。
    嬷嬷的目光落在白梧桐的身上，瞧着她纤细的身材，连声尊称也不叫了，打发道，“你便一同住在兰心阁吧。”
    高静婉脸色骤变，“嬷嬷，怎能让她这么没福气的人和我住在一起，若是影响了我怀龙嗣怎么办？”
    对待她，嬷嬷的态度好了三分，“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罢了。”高静婉狠狠瞪着白梧桐，扭身进了兰心阁。
    白梧桐没有应声，跟在后面。
    兰心阁只是一处小殿。
    主殿稍微大些，偏殿小了不止一半，只有三间房。
    一间寝房，一处净室，还有一个耳房。
    白梧桐打量一圈，坐在榻上。
    半个时辰后。
    两个宫女，一个太监来到偏殿。
    三人同时跪下，“奴婢，奴才见过娘娘。”
    按照宫中的规矩，美人位份最低，身边只能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和一个负责做杂事的太监。除非给内务府塞钱，否则只能得到不怎么伶俐的人。
    至于多的那一个，是白梧桐从宫外带来的丫鬟，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荀明知挑选的。
    “都起来吧。”
    “多谢娘娘。”
    白梧桐招招手，莲心小跑上前，满是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用油嘴滑舌，日后你便负责这里的大事小事，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三人一同退下。
    莲心得了白梧桐的命令，便是这偏殿的大宫女了。
    她毫不客气的将两人安排到了外面，自己一个人守在寝房门口。
    日落月升。
    一群小太监提着灯笼，来到兰心阁门口。
    高静婉听见动静，高兴出门，她就知道，皇上一定第一个翻她的牌子！
    她长得这么美，身材又好，可是整个宫里最有希望怀孕的妃子！
    高静婉垫着脚，“皇上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个太监扬声喊道，“皇上翻牌子了，白美人侍寝！”
    什么？
    白美人？
    高静婉身子一晃，满心失望，怎么会是她？
    她顾不得礼仪，径直冲到小太监面前，高声叫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白梧桐丑陋不堪，瘦的像是个竹竿，皇上怎么会翻她的牌子！”
    “这是皇上的意思，您让让，奴才还要进去告诉白美人侍寝的规矩呢！”
    屋内。
    莲心满脸喜色，高兴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太好了，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小姐，不，娘娘，奴婢帮您上妆，争取让皇上一次便喜欢上您！”
    白梧桐坐在镜前，原本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下。
    看来，皇上还真喜欢自己这样的。
    这也算是开门红了，对于日后的复仇，她更有信心。
    太监进门，低着头叮嘱接下来的侍寝事宜。
    话音未落，另外一名宫女婵儿快步走来，禀报道，“娘娘，太后的人来了。”
    白梧桐立刻整理衣襟，走出偏殿。
    来的还是之前的嬷嬷，身形高大肥硕，满脸轻视，“太后娘娘吩咐了，让您去一趟永寿宫。”
    说罢，她看向一旁的太监，“就将今日侍寝的人换做高美人吧。”
    太监面露难色，“这……”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要白美人过去念经，没办法侍寝，难不成你们连太后娘娘的话都不听了？”
    太监尴尬一笑，“奴才可没有这个意思，那……奴才回禀皇上，先问问皇上的意思。”
    嬷嬷不耐烦的挥手，反正最后皇上也会顺了太后的意。
    她再次看向白梧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白梧桐如何能不明白，太后这分明就是故意阻碍自己侍寝。
    可对方亲自下令，她就是不愿，此时也只能从了。
    但她还不想放弃，机会就在眼前，没有不抓住的道理，“还是先等等皇上的命令吧。”
    “哼，那你等吧，皇上孝顺，可从来都是听太后娘娘的意思。”
    小半个时辰后。
    太监终于回来，只是这一次喊的却不再是白梧桐的名字，“高美人侍寝！”
    高静婉激动的几乎跳起来，奈何身子重，只是身上的肉颤了颤。
    她得意的睨了一眼白梧桐，高高兴兴的进去收拾了。
    嬷嬷催促，“白美人，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白梧桐勉强挤出笑容，“臣妾这便去永寿宫。”
    旁边的莲心焦急万分，却也做不了主，只得抓一把金叶子，塞到嬷嬷手上，“还请嬷嬷明示，太后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咱家主子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嬷嬷看着手里的金叶子，脸色好了一些，“既然你这么上道，那我便提点几句，太后娘娘日日担忧皇嗣之事，这才身子不适，懂了吗？”
    言外之意，身体不适是假，不让白梧桐侍寝才是真。
    不过就是皇上第一个翻牌子，就能得此待遇。
    白梧桐心中冷笑，如今整个后宫最能怀孕的就是自己。
    纵使她化作人形，没了修行的机会，可这妖身不变，极容易受孕。
    太后还真是为她的好儿子着想！
    白梧桐走出偏殿，跟着嬷嬷前往永寿宫。
    高静婉听着外头的动静，笑得极为得意，“哼，让你仗着那张狐媚子脸勾引皇上，活该！”
    白梧桐跟着嬷嬷，一路来到永寿宫。
    嬷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宫内的一处外佛堂，“今日你便暂时住在这里吧。”
    “不是说太后娘娘不舒服，臣妾来伺候她吗？”
    “谁让你非要等皇上的命令，耽搁了这么久，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你就在里面诵经，休息。”
    说完，嬷嬷不等白梧桐回话，脚步飞快的进了正殿。
    白梧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进入佛堂。
    里面不大，弥漫着浓重的檀香。
    只有一个小小的榻子，可以供人休息。
    幸好她体型纤细，否则根本无法好好睡下。
    月上中天。
    白梧桐透过小小的窗子，看向星光遍布的夜空。
    现在的皇上应该已经在宠幸高静婉了吧……
    她缓缓闭上眼，告诫自己。
    不要着急，既然皇上喜欢她这种，必然还会再度让她侍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