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青青偷鸡不成蚀把米，脸火辣辣的发烫。
    “我不说了，你们家的破事我也不管了！真是晦气，给你讨公道，反倒弄了我一身骚！”
    “我又没求你！”
    陈大梅放下筷子骂娘，一点面子都不给苏青青。
    苏青青更气了。
    走出去几步见孙长庚和另外几个知青谁也没挪动脚步，又退回来。
    “你们还不走，还想留下来做饭给姓孟的做饭吃！”
    “……”
    孙长庚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进去。
    让苏青青这么一吼，几个知青也不好意思留下继续吃瓜了，纷纷离开。
    就是孙长庚还一步三回头，不停地从攒动的人头里偷偷看孟泠音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想到孟泠音在赵传义的死讯传来就没吃饭，心里又难受起来。
    直到撞到苏青青身上才回过神。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苏青青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心疼她了？”
    “说什么呢！”孙长庚掩饰着自己的真实心思，脚下的步子也加快。
    苏青青又追上他，“她现在是寡妇了，性情跟以前也不一样了，你别上赶着献殷勤！”
    孙长庚：“……”
    孙长庚微顿片刻，走得更快。
    但是孟泠音帮继子遮掩的贤惠样子却像是印在他心里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了。
    院子里，孟泠音把看热闹的人们都打发了。
    在他们才出门时还在殷切地叮嘱：“孩子尿裤子不是大事，大家可千万别乱传啊，不然孩子都不好意思去上学了！”
    “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乱传。”
    “不就是尿裤子吗，理解理解。”
    “传义媳妇还真是个好后妈，也是她们祖孙俩的福气！”
    “就这样的儿媳妇，陈大妈还不满意呢，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
    吃瓜群众一边嘴上保证，一边夸她。
    但是有些事可不是嘴上保证就能保证不会泄露的，不到天黑就传得全村谁都知道了。
    尤其是跟赵和平同龄的小伙伴们。
    借着找他玩的机会，还特意来确认是不是确有其事。
    赵和平本来就很难堪了，让小伙伴们问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把他们赶出去在哭到了天黑。
    桃花也给她送了两个煮鸡蛋，还送了一个热馒头，就怕她真饿出个好歹。
    这次她没有客气，总是不吃饭也不符合常理。
    陈大梅去洗衣服了，刚好没看到。
    洗了所有的衣物累得都快直不起腰，就算看孟泠音再不顺眼也拿她没办法。
    更不想把抚恤金给交给她保管。
    如孟泠音预料的一样，晚上在她灭了了蜡烛后，陈大梅又把抚恤金挪了个地方藏起来。
    而陈大梅所做的一切也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进了精神病院就像开启隐身功能一样，只要想看外面，就能以隐身的方式看得清清楚楚。
    就比如，她清楚地看到陈大梅把用手绢包裹起来的抚恤金放进厨房屋里的风箱里。
    也亏得陈大梅能想到这么特殊的地方，是认准了她最近都不会来厨房做饭吧！
    而且陈大梅警惕性挺高的，还在厨房门口放了老鼠夹，也防着她半夜来厨房呢！
    她要没有亲眼看到的话，那势必要受伤。
    祖孙俩屋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想来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给他们整个节目助兴，好像都对不起他们。
    于是她把指尖伸进窗户直接放了两个精神病病友进去。
    这次选的是两个晚上不爱睡觉就爱跳舞兔子舞的大爷，随着幼儿版兔子舞的音乐响起，声音不大，却像是打开了俩老头的开关。
    他们不顾祖孙俩的尖叫，有节奏的双手叉腰勾脚跳起来。
    然后踏步走起来两个八拍，拍手两个八拍，变成小兔子向前跳向后跳，右边勾脚两次，左边勾脚两次，反复如此又变成小兔子跳跳跳……
    都把祖孙俩看傻眼了。
    她们甚至都不敢叫出声，死死地咬着枕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错眼珠地盯着俩老头。
    可能是因为有两个“忠实”的观众在，俩老头跳得也格外卖力。
    本以为跳完一曲就会停止，但是这首歌无限循环啊！
    赵和平又吓得尿失禁了！
    陈大梅也想晕过去了。
    还想带着大孙子逃出去，但是俩老头站的位置也不允许她们逃出去。
    怕再像上次一样被狂揍，祖孙俩默契地往后缩了缩，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孟泠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转身就去厨房。
    也幸好厨房没有门，只挂着半截门帘，不然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又多了一项。
    有手电筒在，她轻松地绕到风箱旁，把抚恤金直接收进了精神病院的私人空间。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出了厨房。
    神不知鬼不觉，堪称完美。
    她也不着急把俩老头收回精神病院，自己先进精神病院的私人空间去数钱了！
    无工作配偶补助是30元，子女是15元。
    当月的抚恤金加上半年的定期抚恤金，按说应该有315块钱，但这里面只有二百块钱。
    另外还有两张十斤的粮票，一张糖票、一张拾市尺的布票和一张半斤的猪肉票。
    在这个年代足够她用了。
    可剩下的115块钱，她也不想便宜祖孙俩。
    至于那115块钱藏在哪里，她还要再想想办法。
    虽然偷着拿回来不道德，但是道德算什么啊！
    那是对她的束缚。
    扔掉道德，她的乳腺都通了！
    至于老虔婆的手绢，她直接扔给白院长擦鞋了！
    从精神病院出来，时间还早。
    她先眯了一会儿，才把那俩跳舞的老头收回来。
    音乐停止，祖孙俩才敢颤颤巍巍地露出脑袋来。
    但还是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又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这才拿着手电筒去找孟泠音。
    祖孙俩不敢单独留在屋里，是一起去的。
    “泠音，泠音……”
    孟泠音刚眯着，不想动。
    带着浓浓的睡意问：“干嘛？”
    陈大梅试探着问：“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孟泠音打了个哈欠，“你们别疑神疑鬼行不行，困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赵和平小声跟陈大梅说：“奶奶，她不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吧？”
    按那声音的大小，邻居听不到，隔壁却是能的。
    陈大梅也不确定孟泠音是不是真的没听到，却不敢回自己屋睡了。
    又拍了拍门：“泠音，你开开门，今晚我们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