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脏兮兮的小丫头

    人群议论不绝。
    所有人看向叶明珠的眼神，都有了改变。
    从前的叶明珠，是所有人心中如同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
    她是天黎第一贵女！如同那天上的皓月星辰　，让人仰望，不可直视。
    经此一事，众人发觉，她原来也并非如传闻那般。
    叶明珠早已将所有攀谈声收入耳中。
    她的身躯一阵踉跄，满脸苍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维系的名声，居然会在今日毁之一旦。
    她虽然是定远侯府的假千金。
    可这些年来，一直都声名远扬，高高在上。
    从无人敢轻视她分毫。
    此刻听着周边的议论，叶明珠知道……
    有些事情似乎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事已至此，济仁堂的老板自然再也不敢让叶明珠继续在此坐诊。
    “叶三小姐，那既然如此，那就到此结束吧……”
    叶明珠红唇紧咬着贝齿，终究不敢再多言半句。
    她咬着牙关，许久抹着眼泪，仓皇离开。
    济仁堂老板长舒了一口浊气。
    他转过身正想离开，却意外的对上叶心棠那双冰冷的眸子。
    面纱之外，漆黑的瞳孔仿若盛满了寒冰。
    “怎么？这就想走？”
    “姑……姑娘……”老板止不住心脏都漏了一拍。
    “叶明珠固然犯了错，可你济仁堂莫不是以为就能将事情摘得干干净净？今日若非是你济仁堂提供了场地，又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我甚至怀疑，是你跟叶明珠串通一气，只为卖药！”叶心棠眯着眼睛，满身都绽放出了说不出的寒凉。
    不仅如此，身上满身都隐约往外释放出了些许杀意。
    老板只觉头皮都在发麻。
    “姑娘……这都是误会！我们也被叶明珠骗了！不如这样，方才大伙抓的药，本店一律将银子退回！余下的，今日所有药材一律打八折！您看，如何？”
    叶心棠眯了眯眼睛，伸出了一根手指。
    老板一愣，脸色惊变，眼底都冒出了火。
    “你说什么？一折？”
    叶心棠挑眉：“我原本想说买二送一，不过，老板大气啊！既然你提出一折，那就如你所愿吧。”
    老板：“……你，休想！”
    叶心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罢，那我就去报官，让大理寺来好好查个清楚！也好给今日所有百姓一个交代。”
    叶心棠语气笃定，抬脚就走。
    眼看着叶心棠当真要离开，那老板彻底慌了。
    济仁堂的背后，可是贵妃娘娘。
    倘若这件事情闹大了，只怕到时候连贵妃娘娘都会被皇上责罚。
    到时候……他可就完了！
    老板狠狠一咬牙。
    “姑娘，有事好商量！不就是一折吗！只要不将这件事闹大，我就答应你！”
    叶心棠脚步顿住，她转过身，眼神迟疑。
    “可不喜欢强人所难。”
    老板咬紧牙关，整颗心都在滴血。
    可偏偏，他根本不敢再反驳。
    只是连连说道。
    “济仁堂开在这里，为的便是悬壶济世，以仁为本。今日也算难得，既然大家伙都在此，那我济仁堂今日，就全场一折！以显我济仁堂的仁济天下！”
    叶心棠清亮的眼底全是狡黠的笑容。
    “好，不愧是济仁堂，那就，成交。”
    她转头，看向百姓。
    “诸位听到了吗？济仁堂全场一折，还不赶紧选购？”
    原本平静的济仁堂，再度热闹了起来。
    所有百姓激动地冲向前去，在里头哄抢起药材。
    叶心棠气沉丹田，以内力往外释放出声音。
    “另外，赶紧招呼亲朋好友们前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老板：“……”
    ……
    济仁堂的药材，很快被哄抢而光。
    甚至连药渣儿都不剩了。
    叶心棠也随手选了几个自己需要的药材，离开了此处。
    回去的路上，整个上京街道，似乎明显比来时热闹了许多。
    叶心棠坐在马车内，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眼底生出了几许笑意。
    马车继续前行。
    耳畔突然响起了摊贩的吆喝声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
    叶心棠喊停了马车，朝着摊贩走去。
    过去五年里，她从来没有给小意多少温暖。
    小意也跟普通的孩子不同，几乎连块糖都不曾吃过。
    叶心棠已经可以想像得到，若是小意今日看到自己带回去的糖葫芦，会是何等的兴奋了。
    叶心棠买了两根糖葫芦，转身再要离开。
    便是此时，从有声声喧嚣声起。
    “抓住她！快抓住她！”
    隐隐约约间，还有哭啼声袭来。
    “救命，救命啊！”
    叶心棠眉头一皱。
    还不等她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衣服。
    “呜呜……姐姐救我……”
    叶心棠低头，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正死死地拽着她的衣摆。
    小姑娘的衣衫全是泥泞，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细软的发丝散落在头上，遮掩住了她的面容。
    即便如此，叶心棠还是透过那凌乱的发丝，看到了她闪着泪光的眼睛。
    看着那双眼睛，叶心棠的心脏止不住柔软了一下。
    这小丫头，看年岁，应当与小意一般大。
    看到她，叶心棠忍不住想到了小意。
    “别怕，姐姐有糖葫芦，给你一个。”叶心棠给了她一根糖葫芦，想要安抚住她。
    不远处的几个服装统一的人，已是气势汹汹前来，落到了叶心棠跟前。
    为首之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让开！”
    身后拽着她衣服的小姑娘，吓得连连发抖。
    叶心棠不着痕迹地一动，将小姑娘完全挡住。
    “你们，在同我说话？”叶心棠抬头，疑惑地眯起眼睛，询问。
    “臭娘们，别坏我们好事！”为首的壮汉怒斥！“这是从我们翠香院跑出去的丫头！你要再敢坏我们好事，我们连你一起抓出去！”
    翠香院……
    叶心棠记得，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姐姐……我，我是早上被坏蛋卖过去的……呜呜，姐姐救我……”小姑娘吓得身躯直颤。
    叶心棠轻轻地拍了拍她脏兮兮的小手。
    “放心，今日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
    那几个壮汉似乎察觉到了叶心棠的意图。
    为首之人举起大刀，往前冲来。
    “臭娘们，敢坏我们好事？欠收拾！”
    来人动作迅猛，直冲向前！
    叶心棠神色一动，迅速避让，手中的糖葫芦，当即被甩落在地。
    看着地上那沾染着泥泞的糖葫芦。
    叶心棠抬头，眼底氤氲出了杀光——
    “你们……弄脏我的糖葫芦了……”
    “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