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终，羽绒服男被两位安全员架到了经济舱的最后一排坐下。
    客舱渐渐恢复了平静。
    北铮和主乘务长说了下南迦的情况，这才往驾驶舱走，路过服务舱碰见南迦时，他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南迦对上他的视线，挑了下嘴角。
    林序南看见北铮回来，便问：“铮哥，客舱怎么样了？”
    北铮坐下来了才回他，“人已经控制住了，到北城报警。”
    “行。”林序南很赞同这个做法，“在飞机上闹事的就该让警察叔叔带去喝茶教育一下。”
    “空管那边怎么样了？”北铮问。
    “还没接到通知。”林序南说，“也不知道那些盘旋的燃油还够不够，再延误下去我都想闹了。”
    北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盖特维克机场多次因电力故障导致Nats系统关闭，所有进出港的航班只能是取消或延误，有一次约2个小时后，系统才重启恢复正常运行。
    据Flight  aware数据显示，那天盖特维克机场影响了95个航班被取消，有298个航班被延误。
    又过了几分钟。
    无线频道里终于传来塔台的声音，“北方1992，塔台，故障已修复，你们可以重新向地面申请推出了。”
    北铮捏着无线电，“收到，北方1992。”
    暂时结束和塔台的对话，北铮给身后的段机长下达了指令，“通知客舱准备推出。”
    段机长马上拔通了内话机。
    调到地面频道，北铮再次联系地面管制，“地面，北方1992，重新申请推出。”
    地面：“北方1992，稍等一下，你前面有架东方的在进近，它落了你再推出。”
    北铮：“好的，北方1992。”
    跑道使用是有规则的，降落的飞机已经在进近过程中时，准备开车推出的飞机需要等它安全着陆并脱离跑道后，才能被允许进入跑道起飞。
    又等了会儿，北铮他们这趟航班才被允许推出进入跑道。
    看着飞机渐渐滑行，机上的旅客总算安心下来，浮躁的气氛也渐渐消散。
    飞机到达08R跑道外，北铮看了眼机坪上忙碌的机务人员，这才捏着无线电讲话，“塔台，北方1992，已经到达08R，请示起飞。”
    塔台：“北方1992，塔台，跑道08R，风向305，风速10，可以起飞。离场后联系进近，频率129.02。”
    北铮懒声回：“知道了，北方1992。”
    接着，他对林序南说：“起飞前最后一遍检查。”
    林序南：“各项参数一切正常，一切就绪，请指示。”
    这一次，起飞操作全程是林序南来操作，北铮配合着他。
    随着一声“抬轮”落下，庞大的空客350机头缓缓拉起，机身逐渐与地面分离，朝着漆黑的夜空飞去。
    飞机达到巡航高度后，乘务组又开始了巡舱工作，期间南迦还去经济舱后排看了眼羽绒服男的情况。
    也许是闹累了，羽绒服男睡着了。
    直到经停阿什哈巴德，他才醒。
    经停航班只是在途中的机场短暂停留，部分旅客下机，部分还要飞往下一个城市的需要去航站楼等一段时间再登机，这阶段飞机有时候会补充燃油，客舱也需要清理一下，然后接着飞往最终目的地。
    经停了将近两小时，航班再次起飞。
    落地北城首都机场时，已经是傍晚。
    摘下耳机，后座的北铮看着林序南凉凉道：“你落地的水平是哪位机长教你的，是想把旅客脑袋磕窗户上？”
    经停时，北铮和段机长换了位置。
    林序南：“…也没多重吧，我觉得。”
    “你觉得？”北铮嗤笑了声，“你这落地都开出隔壁廉航的水平了。”
    段机长笑出声，“小林，北机长说的实在没错，确实有隔壁廉航的水平，duang的一下，旅客的美梦都被你惊扰了。”
    “有那么严重吗？”林序南脸耷拉了。
    北铮又嗤一声，说：“你落地又带了一杆吧。”
    “……”林序南没话说了。
    他确实是又带了一杆。
    载荷单打印出来后，林序南欲哭无泪：“求一双没看过这张载荷单的眼睛……”
    段机长拿过他手中的载荷单，扫了眼后便无情笑出了声，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小林，你这很接近超重着陆，差点就要写报告了啊。”
    林序南捂脸，“别说了。”
    段机长把载荷单递给北铮，又继续补刀，“北机长负责kiss，你负责landing，你再努力努力，下次争取来个kisslanding。”
    林序南：“……”
    飞行员飞出kisslanding需要落地载荷小，丝滑到旅客可能都感觉不到落地的体感，就好像轻轻柔柔地亲吻了地面一般，
    北铮的kisslangding在北航是出了名的教科书水平，这很考验飞行技术操作。
    北铮看了眼载荷单上的数字，1.67。
    1.7就判定超重着陆了。
    他嘴角顿时勾起，散漫地把单子贴林序南脸上，“你这是强吻landing。”
    段机长闻言，差点笑瘫。
    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来个landing。
    这一趟航班落地很幸运还是对接廊桥通道，机场今天的设施还支持双机门对接，提高了旅客下机的效率。
    机舱门一开，就有两名机场公安进入客舱，然后在南迦的带领下找到了闹事的羽绒服男，叫他下飞机配合调查。
    羽绒服男情绪激动地道：“我不跟你们走，你们耽误我的时间赔得起吗？”
    机场公安神情严肃：“您不配合我们只好依法采取措施，请您立刻下飞机！”
    话落，他眼神示意同事。
    很快，羽绒服男在经济舱所有旅客注视的目光下，被机场公安强制押下飞机。
    那些旅客鼓起了掌声。
    做完下机前的工作，北铮拉着过夜袋和飞行箱离开驾驶舱，特意走到南迦身边，压低声音道：“在停车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