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都是因果

    可即便霍向海并非恶人，但他与日鎏星门之间必须得争个你死我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圣煜心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他能做到了只有无愧于心。
    在这样的事况下，每一个人的选择其实都没有错，包括被霍向海聚集的其他势力的人，一来他们与霍向海有所交集，在这个时间选择帮忙没有错，二来霍向海给予了一定的好处，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这样看来，也没有错。
    收起心绪，圣煜心也最后看了启明中枢一眼。
    启明中枢已经彻底熄灭了，再也不复往日的光辉。
    ......
    地下室之外，圣煜心拧着眉头。
    因为整个启明城都变得混乱无比，到处都蔓延着战火。
    “看样子牛壮壮已经找到了其他人了。”
    他喃喃自语，不过徐殿的情况依然是一个谜，圣煜心有所猜测，徐殿想来是救不回来了...
    嗖！
    ......
    “靳老，您还好吧？”
    “牛壮壮？你们来了，煜心呢？他怎么不在？”
    方才，牛壮壮一行人兵分两路，几乎在同一时间找到了殷宿煌带领的讷河星门和蛰伏在此的六位星使。
    自此人都到齐了，这才出现了全面发动反攻的一幕。
    “圣煜心遇到了一些事情，便让我们前来救援。”
    “什么事？”
    “不知，想必就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圣煜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天空。
    “靳老，你们都没事吧？”
    靳仁抬首，看到那毫发无伤的身影忽地愣在原地。
    世事无常，一次意外之下圣煜心进入了日鎏星门，没想到今日日鎏星门遭到劫难，竟是这小子出手扭转乾坤。
    圣煜心拍了拍靳仁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吧，都是分内之事。”
    殷宿煌自另一边走来。
    “好小子，这次日鎏星门可真的多亏你了，否则我们日鎏星门也许就此湮灭在历史了。”
    “门主过誉了。”
    殷宿煌哈哈大笑。
    圣煜心环视了一圈四周，比对了一番还活着的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暗影族全军覆没，就连尸体都没有，化作黑雾消散于世间，连埋葬的机会都没有...
    日鎏星门损失三大星使，还有近两百的弟子，古尘失踪，杳无音讯。
    徐殿生死不知，饱受折磨。
    ......
    “圣煜心，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我没有你那般心思缜密，安爷爷他们已经被霍向海的人知晓了，恐怕...”
    牛壮壮低着头，奇兵已经被知晓，那就不能算作是奇兵了，霍向海绝对知道不敌，大概率已经对徐殿下手。
    “圣煜心，我是不是很蠢？”
    哪知圣煜心忽然笑出了声来。
    “没有，这次倒是多亏你了，其实结果已经注定了，无论霍向海知不知道牛安前辈他们抵达了启明城。”
    “师弟...”
    月轻纱听闻圣煜心的话，带着哀伤的语气说道。
    圣煜心叹了一口气。
    “月师姐，还有日鎏星门的诸位，徐师兄的命捏在霍向海的手里，他的命，只能由霍向海说了算，我们阻止不了的。”
    圣煜心说的是实话，徐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即便是牛安等人这十一位天造境七层修士前往营救，也不可能提前霍向海这位天造境五层的修士下手杀了徐殿。
    李嗣如眉头紧皱。
    “那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徐殿被霍向海杀了吗？”
    圣煜心沉吟了一会儿。
    “是的，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你们也许能试着感化一下霍向海，否则我们的确没有任何办法。”
    知晓事情真相的圣煜心倒也看的开，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局面，徐殿的生死就是握在霍向海的手里。
    他们能做到的就是争取，随后接受结局。
    听完圣煜心的话，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又何尝不知道？
    可徐殿终究是日鎏星门的弟子，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去救！
    “既然你们意已决，我们就去看看吧。”
    圣煜心面无表情，心静如水。
    在牛安等人的开路下，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抵达了城主府。
    后方，尸横遍野，但圣煜心没再出过一次手。
    其他还活着的人也意识到大势已去，纷纷逃离了启明城。
    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城主府了。
    霍向海站在城主府的最上方，不过令人不解的是，霍向海并没有挟持徐殿，他就如此，一人站在楼顶，俯视着圣煜心一行人。
    “霍向海，交出徐殿，否则我们必将踏平你城主府！”
    “霍向海，交出徐师兄，否则我们一定要了你的命！”
    圣煜心回头看了一眼声讨的师兄师姐，心里微微一叹。
    最清醒的人，往往最是煎熬。
    霍向海面色淡然，似乎对今天这样的局面没有丝毫的感触。
    “你们，想要徐殿？”
    “快把他交出来！”
    霍向海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扫视了一圈身下的人，直到目光落到圣煜心的身上。
    “圣煜心，他们是你叫来的吧？”
    圣煜心上前一步。
    “是我。”
    “我知道是你，我也知道暗影族的人也是你带来的。”
    “什么？”
    圣煜心一阵恍惚。
    “还有，你去了启明中枢两次，我都知道，昨日，你也在。”
    霍向海平静地说出口，让圣煜心一时间大脑空白。
    启明中枢是霍向海打造出来的，启明城内发生的一切启明中枢都知道，所以，霍向海也都知道。
    但他从未出手阻拦，为什么呢？
    “你...”
    圣煜心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牛壮壮，靳仁，乃至月轻纱一些相对聪慧的人也沉默了下来。
    只有少数的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大家都停止了声讨，这才安静了下来。
    霍向海微微闭眼。
    “圣煜心，其实我还得谢谢你，你让我知道，我做的没有错。”
    “是，这世上的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你阻止了我，你能赢得很漂亮。”
    哪知霍向海却是摇了摇头。
    “我没想过要赢，杀了你们所有人，这也不算赢，我只是想...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霍向海放任圣煜心无非就是想证明一点：那就是他为了报儿子的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葬送了那么多的人命！
    所以他放任圣煜心离开，搬来了牛家的支援，屠杀了他所集结而来的势力。
    他们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愿景，从这一点上来看，霍向海和圣煜心是一类人。
    那么一切的源头，徐殿和霍向海儿子的那件事，徐殿也没错，那时霍向海的儿子的确冥顽不灵，惹恼了徐殿而被斩杀，这是很正常的。
    可霍向海不愿意接受，他深信着他能够教育好他的儿子，可事与愿违，还未等到那个时候，噩耗先至。
    这才有了长达数年的谋划。
    ......
    “徐师兄已经死了？”
    “是，死了，就在昨天，我离开启明中枢过后我便杀了他。”
    闻言，日鎏星门的弟子们当即就愤怒了起来。
    “霍向海！你竟然真的杀了徐师兄！”
    “霍向海，你该死啊！”
    月轻纱和李嗣如对视一眼，沉默着。
    同门一场，几年十几年相伴的好友就此离去，不会感伤是不可能的。
    殷宿煌只是摇了摇头，几大星使也没什么话说。
    唯有圣煜心面不改色。
    “徐师兄怎么说的？”
    霍向海忽然愣住了。
    “他说...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都是因果。”
    “嗯，霍向海，你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
    霍向海抬头看天，晴空万里，今日...天气挺好的。
    “我儿子的墓穴在启明城城北，那山南水北之地，让我葬在他的墓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