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红眼病

    刘三阴险一笑：“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他不是最在乎他的小区吗？要是他的小区突然出了点‘意外’，比如……火灾？或者有人闹事？那他的生意还能这么红火？”
    王主任眯了眯眼，没说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深夜，东风小区一片寂静。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小区后门，手里提着几桶汽油。
    “快点，趁没人，把汽油泼在仓库那边！”刘三压低声音指挥着。
    几个混混手脚麻利地开始行动，汽油的味道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就在他们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时。
    “啪！”
    一道强光突然照了过来！
    “谁在那儿？！”一声厉喝响起，紧接着，几个保安手持棍棒冲了过来。
    刘三脸色大变：“糟了，被发现了！快跑！”
    几个混混丢下汽油桶，撒腿就跑。
    韩作舟捡起地上的汽油桶，脸色铁青：“这是……竟然有人敢来放火？！”
    他看着地上的汽油桶，眼神喷火。
    东风小区可是在他们学校对面，一旦这地方着火，那极有可能对街的小学也跟着着火。
    “不行，这事儿需要赶紧告诉陈凡。”
    ……
    老乌镇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薄雾，雾散去。
    晨光中，三层高的砖混楼房在低矮的瓦房间显得格外醒目，生产队的钟声刚刚敲过，社员们扛着锄头往田里走，几个挎着帆布书包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经过。
    陈凡从韩校长那里接到消息后，一大早就跟林峰来了这里。
    "陈凡，查清楚了。"林峰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手写的材料，"昨晚那帮混混都是刘三的手下，而刘三背后......"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是供销社的王主任。"
    陈凡接过材料，指尖在"王德发"这个名字上重重划了一道。
    “这个王主任，从东风小区开业不久就处处作梗，如今竟然敢指使人来捣乱。”林峰这一小年几乎都是在老乌镇和利民镇之间来回跑，对老乌镇的情况要比陈凡了解的更多。
    “刘三人现在在公社派出所。”
    陈凡听到林峰的话，冷笑一声，将材料折好塞进口袋："走，去公社派出所。"
    公社大院里，刘三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条木凳上，两个戴着红袖章的民兵站在旁边。
    见到陈凡进来，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陈老板，这都是误会......"
    "误会？"陈凡在他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慢条斯理地撕开锡纸，"三更半夜拿着煤油桶去我仓库，这也是误会？"
    刘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透过木格窗棂的阳光照在他不停颤抖的手指上。
    陈凡划着火柴，烟雾在阳光中缓缓升腾："王德发给了你多少粮票？"
    "二、二十斤......"刘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脸色瞬间煞白。
    陈凡掐灭烟头，起身时长条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三："你知道破坏集体财产要判几年吗？"
    不等回答，林峰转身对一旁的公社干部说："李主任，我怀疑这背后有人破坏改革开放政策，希望组织能严肃处理。"
    林峰和李主任两人曾经都当过兵，也算是战友，这小半年早就熟悉了，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
    “你放心，组织绝对不容忍这种违法乱纪行为，一定会严惩不贷！”
    走出公社大院时，林峰忍不住问："凡哥，就这么放过王德发？"
    陈凡眯起眼睛看向供销社的方向："急什么？让他再蹦跶几天。"
    正说着，二人遇到了张邵武。
    “村长，你这是要去哪里？”陈凡见张邵武行色匆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张邵武满眼的红血色，手里紧紧地攥着蓝色的帽子：“老周的案子有新进展，县里来的法医确认是长期饥饿导致的死亡。"
    "小陈，"他沙哑着嗓子说，"大强那畜生全招了，就为了他爹存折上的三百块钱和接班的事......"
    陈凡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谁都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能缓解的。
    张村长和周支书两人几十年的革命友谊，是一朝一夕的陪伴与合作，镇上的人都戏称两人为“黄金搭档”。
    周支书的突然离世，对张村长打击极大，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多岁，憔悴不堪。
    "老支书，周叔的追悼会安排好了吗？"陈凡问道。
    "明天上午，在公社礼堂。"张邵武抹了把脸，"县里革委会领导都要来，说要树典型......"
    陈凡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王德发最近在忙什么？"
    张邵武愣了一下："他？听说在筹备什么"工农兵商品展销会"，想把供销社的生意搞起来。"
    “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凑到张邵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村长，有件事儿需要您帮忙……”
    老村长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踏马的！老周一走，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行！这事儿我同意了，我这就去找李主任！"
    第二天，周文成的追悼会如期举行。
    公社礼堂里挤满了人，连过道都站满了自发前来吊唁的社员。
    陈凡站在后排，目光扫过会场，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王德发的身影。
    这位供销社主任穿着四个兜的中山装，胸前别着***像章，正假惺惺地用手帕擦眼睛。
    追悼会进行到一半，张邵武突然走上台，声音哽咽："各位领导，各位社员同志，老周走得太突然......"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皮笔记本，"这是老周生前的工作笔记，最后一页写着......"
    老人突然泣不成声。
    县里来的革委会副主任接过笔记本，脸色渐渐变得严肃。
    他招来秘书低声吩咐了几句，秘书匆匆离开了会场。
    王德发似乎察觉到什么，开始不安地左右张望。
    追悼会结束后，陈凡在礼堂门口拦住了准备溜走的王德发。
    "王主任，这么急着走？"
    王德发强装镇定："小陈同志，节哀顺变啊。我那边展销会还要准备......"
    "展销会？"陈凡冷笑，"你怕是没机会办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德发心里咯噔一下，心底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陈凡话里有话，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王主任前几天送了我一份大礼，虽然说礼物到一半退回去了，但我也算是收到了。所以今天我也为王主任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王主任会喜欢！”
    陈凡此话一出，王德发那种不安的预感几乎凝成实质！
    他的展销会要坏事！
    不，不对！
    是他遇到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