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找到黄毛

    三天后，韩旭东打来电话：“凡哥，找到黄毛了！这小子在城南的‘夜色’游戏厅当保安。”
    陈凡立刻驱车前往。
    推开布满了油污的玻璃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收银台附近跟前台小妹口嗨的黄毛。
    黄毛也认出了陈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就要跑。
    “站住！”陈凡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黄毛的肩膀，“跑什么？上次的事还没说完呢。”
    “大、大哥饶命！”黄毛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我真不知道您是东哥的朋友，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收人钱帮他们做事儿啊……”
    陈凡把黄毛拽到游戏厅的后巷，开门见山：“谁指使你找我麻烦的？说实话！”
    黄毛支支吾吾：“就、就是宋阳……”
    “还不老实？”陈凡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宋阳都交代了，是你主动找上他的！”
    黄毛额头冒出冷汗：“我...我也是受人指使...”
    “谁？”
    “一个姓程的老板！”黄毛哭丧着脸，“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找人教训你。我寻思着找生面孔容易露馅，就撺掇宋阳那个二傻子……”
    陈凡眼神一凛：“姓程？”
    陈凡心里有所猜测。
    “你把那个人的姓名和长相都形容一遍！”
    “叫程什么来着……”黄毛使劲回忆，“对了！程关中！四十来岁，戴金丝眼镜，说话特别二五八万……”
    果然是程关中！
    那就不难想了，之前陈凡调查过，程关中和一个外资老板与冯立坤见过面。
    起初陈凡以为程关中应该是中间人。
    但现在看来，程关中也参与到了冯立坤那件事情中了。
    至于那个外资老板，估计才是幕后的那个混蛋。
    “他跟没跟你说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这我真不知道啊！”黄毛连连摆手，“他就说看你不顺眼...对了！他好像提过一句，说什么‘敢坏我们好事’……”
    陈凡心头一震。
    果然猜对了！
    对方就是因为他阻止了冯立坤的计划！
    但陈凡不清楚，让人教训自己这件事，是程关中的行为，还是他背后的那个外资老板。
    “行了，没你事了，不过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陈凡冲着黄毛晃了晃拳头。
    黄毛连忙摇头：“不不不！不能了！绝对不能了！”
    陈凡回到宿舍，仔细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七十年代末的校园里，广播喇叭正播放着《东方红》的旋律，窗外不时传来学生们背诵语录的声音。
    他翻开笔记本，用铅笔写下几个关键信息：程关中、外资老板、技术窃取。
    第二天一早，陈凡上完课开车来到校外的国营商店。
    柜台后面，售货员正打着算盘记账。
    “同志，我想买盒大前门。”陈凡说着，眼睛却扫视着店内。
    售货员头也不抬：“烟票呢？”
    陈凡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烟票和钱。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门闪过——是黄毛！
    他穿着当时流行的的确良衬衫，正鬼鬼祟祟地往后巷走。
    陈凡快步跟上去，在巷口堵住了黄毛。
    “黄毛同志，这么着急去哪啊？”陈凡故意这么称呼对方。
    黄毛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要跑，却被陈凡一把按住肩膀。
    “别、别动手！”黄毛结结巴巴地说，“我交代，我都交代！那个程老板给了我五十块钱外汇券，让我盯着你……”
    “哥，你看咱昨天都把话说开了，我心思就是跟着你而已，我到时候汇报就说点能说的，一不会暴露你的行踪，二我也能把钱赚到手不是？”
    “外汇券？”陈凡眼神一凛。
    在这个年代，外汇券可是稀罕物，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对、对！”黄毛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绿色外汇券，“他说事成之后还有……”
    陈凡夺过外汇券仔细查看，上面盖着“华国银行”的红色印章。
    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背后牵扯的势力来头不小。
    “程关中现在在哪？”
    “在、在友谊宾馆！”黄毛哭丧着脸，“他们包了二楼整个楼层……”
    友谊宾馆是当时少数能接待外宾的高级宾馆。
    陈凡知道，这事儿得跟许琛那边说说了。
    陈凡驱车来到东珠公司，推开许琛办公室的门时，许琛正在翻阅一份外资企业的资料。
    “琛哥，有重要情况。”陈凡将外汇券和调查到的情况详细汇报。
    许琛听完，眉头紧锁：“所以说之前冯立坤能这么顺利的在咱们公司安插人，也有这个外资老板的插手？
    不管怎么说这个外资老板必须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我联系商务局的王处长。”
    当天下午，陈凡随许琛来到商务局。
    王处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干部，听完汇报后神色凝重：“最近确实接到几起类似举报，都是外资企业以合作为名窃取技术。”
    “王处，我有个想法。”陈凡提议，“既然他们想钓鱼，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三天后，一场精心设计的“技术洽谈会”在友谊宾馆举行。
    陈凡本就是东珠公司的技术人员，由他来扮演这份角色，不会突兀也不会让人怀疑。
    陈凡手里带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新型发动机技术资料”。
    当天刚露面，程关中就上钩了。
    他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进会议室，正是蒙克斯！
    陈凡看到蒙克斯的时候眼底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会是蒙克斯？
    但转而一想。
    陈凡会想到第一次见到蒙克斯时，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后续又让保镖故意找麻烦，估计都是蒙克斯的一种试探。
    他想要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陈凡同志呐，真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竟然能带给我们这么多的惊喜，若是之前我能多了解了解你，咱们说不定就能早点做朋友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蒙克斯先生。相信你们之前见过面了吧？”程关中满脸堆笑。
    一副和谐友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