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搞砸会议

    祁氏，在众人的努力下，云端之恋圆满落幕。
    作为策划和总负责人，程子玥在时尚界的地位迅速攀升。欢庆宴上，她举起酒杯，一个个敬过项目小组成员。
    觥筹交错间，她倚在座位上，Linda大着舌头向她表达慧眼伯乐的感谢。
    “程姐，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你去哪我就去哪，这一辈子……”
    话没说完，脑袋往桌上一磕，已然不省人事。
    哄笑声与乐曲交织在一起，融成华丽的交响乐。
    一宿贪欢。
    脑子里的酒还没醒，策划案已经贴上了桌，砸得“咣咣”响。
    抬眼，不苟言笑的大秘书冷秋云正用鼻子看着她，语气也没什么起伏：“祁总说了，这个中国风项目，也交给你们组。”
    话刚进耳朵，人已经走了，高跟鞋踩得“哒哒”响。
    Linda就在隔间，这一幕尽收眼底，撇了撇嘴，过来和程子玥搭话。
    “程姐，她这是眼红。”
    “我知道。”程子玥揉着脸，手底下的资料已看了好几页，越往后头，眉头就夹得越紧，“Linda，你以前有没有接触过有关中国风的设计？”
    被点名的人心头一紧，点头，又飞快摇头：“做过几个小公司。”
    程子玥不说话。
    Linda心都提起来了：“程姐，这项目很难？要不你去跟祁总说说……”
    程子玥抬头，看她一眼，她不说话了。
    “一会我出个策划，让底下的人都动起来。”
    不是很难，是太简单了。
    简单得不合常理。
    支走了Linda，程子玥举起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三秒，才想起自己忘了装水，放下杯子，出门又碰见雪妙璇。
    今天的雪小姐看起来与往日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程子玥打量着她的V领和热裤，一条choker下吊了只小狐狸，性感，又有些俏皮。
    见了她，雪妙璇头也没偏，就直直地往祁珩办公室里走，看那模样，是不屑和她说话？
    不对。
    如果雪妙璇仅仅只反常一两天，程子玥倒觉得没什么，可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偶遇，一句狠话都没放，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程姐！”Linda探头进来，“一起去会议室吗？”
    程子玥摇摇头，甩去脑中杂事，蹲下腰，取了放在抽屉里的U盘，点点头：“走吧。”
    不出意料，又在门口巧遇了雪小姐。
    “子玥，你说你接了新的项目。”雪妙璇笑盈盈地凑上来，“要加油啊。”
    她每笑一次，程子玥就免不了一身冷汗。
    监狱里待久了，对别人的恶意尤其敏感。
    “你不用装，祁珩不在。”她主动侧过身，拉开距离，“我还有会议，就先不奉陪了。”
    进会议室前，程子玥特意去了趟厕所，确认自己没有遭遇黑手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关于这一次的项目，我有两个想法。一是头饰，参照霞冠，但我想先说另一个。论中国风，古有三寸金莲，步步生莲，掌中舞等，我想，或许这一次我们可以另辟蹊径，从脚链做文章，据我了解，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二家公司提出这个理念……”
    为了这一次会议，程子玥熬了近一周时间，才把自己的思路整理并表现出来。
    有了项目负责人的经验，再次站到台上的她，显然比之前更自信，台风也越发稳健。祁珩路过时，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
    一时，恍惚看见了两年前的她。
    手指轻点，跳到下一张图。
    “这一张设计图……”程子玥扫了眼突然变黑的屏幕，心跳慢了一拍。
    切换，重新点击。
    还是黑色。
    所有的ppt都在，独独少了最后一张至关重要的设计图。
    在场有甲方的公司代表，男人已至中年，鼻梁上架着玳瑁眼睛，脸上的肥肉正随着他说话微微颤抖：“程小姐，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台上。
    疑惑，猜测，窃窃私语，不到三分钟，一股躁动在会议桌上不着痕迹地弥漫开。
    程子玥借了台电脑，插入U盘，结果和刚才一模一样！
    她皱起眉，难道她真的没有把设计图放进来？
    不可能，出来之前，她明明检查过……
    “程子玥。”冷秋云坐在离她两米的位置，抬了抬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微微反光，“你没带设计图？”
    设计图这种容易出问题的东西，从来都是存放在私人电脑里的，而上班则使用公司机器。
    换言之，如果她现在要赶回别墅拿备份的话，来回至少需要40分钟，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
    她能跑，甲方可没那么大度。
    “所以你的设计图纸只有刚才那一份？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中年男人双手交握，“程小姐，如果我想要那样的设计，任何一家设计公司都可以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们似乎没有理由出高价赢取贵公司。”
    程子玥抿紧唇，冷秋云冷眼看她。
    有经验的人会多准备几个设计以备不时之需，程子玥才入职两月，无人提点，她自然也不会想太多。
    可是，她明明细心检查过，设计图纸怎么会不见了？偏偏只少了一张。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把那个设计重新画出来。
    可她近日来睡眠严重不足，记忆力下降，有几个细节的部分根本想不起来。
    眼见甲方代表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起身，准备走人。
    程子玥的额角滴下冷汗。
    “等等。”是祁珩。
    他推门进来，冷淡而不失礼貌地寒暄。
    程子玥紧盯着他的衣服，由于是参加作为代表参加国际展会，祁珩的衣服设计得很有中国特色。设计师没有采用一贯代表中国的龙图腾，反倒选择了很有民族特色的剪纸。
    剪纸是一项民间艺术，逢年过节，出场率尤其高。
    看着蜿蜒的纹路，程子玥心头一动，打开ipad。
    冷秋云眉头一跳。
    她竟然在当场画设计图！
    祁珩与甲方侃侃而谈，程子玥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专心作画，互不相扰，却仿佛连着一根透明的丝线，一同构成这个画面。
    “咔！”
    雪妙璇站在会议室的另一侧，手握着扭曲变形的纸杯，热水顺着手腕，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可她浑然不觉。
    程子玥昂起头，原本已离席的代表重新坐下，所有人的电脑前很快出现一张设计图。稍显凌乱，却充满设计的美感。
    会议室一片赞叹，甲方代表却忽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