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出大戏

    李璟背着手说道：“仅她们两人还不够，所以我从裴羽那里又请来了两人。
    我已经为她们取名，一位叫白芍，另一位叫白蔹，今后将一同贴身服侍你。这件事已成定局，你无需拒绝。”
    白芍和白术早就认出了这两人，正是过去一起训练的同伴。
    林桃想要辩解：“下次我会更加小心，不必……”但李璟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不想再有下次。”
    面对李璟的坚决态度，林桃知道此时争执无益，决定暂时接受现状，打算日后找机会再与他商量。
    “有没有给你们安排住处？地方够不够？”林桃关切地问白芍。
    白芍领会了她的意思，答道：“就在您的营帐旁边，我和白术共用一个小营帐，还有一个空着。”
    这一切都表明，李璟早已计划周全。白芍的心沉了下来，原本抱有的那丝希望也随之破灭。她以为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但现在看来，李璟的决心不可动摇。
    “白芍、白蔹，今天你们先不用当值，回去收拾东西休息一天吧。”林桃吩咐道：“白术，你先带她们去住处看看是否缺少什么，安顿好后尽快回来，我离不开你和白芍。”
    三人屈膝行礼应允。林桃注意到她们下蹲的角度完全一致，不禁微微一笑。
    待三人离开后，林桃对白芍招手示意：“过来，白芍。你别多想，将军只是在气头上，我不愿意为了这些小事和他争吵。但我只要有你和白术就够了，不需要别人。”
    白芍的眼眶更红了，但她强颜欢笑：“姑娘您说什么傻话呢！奴婢怎会多心？
    您即将成为将军夫人，按将军对您的重视程度，将来伺候您的恐怕不止四人，而是四十人。我们几个哪有心思吃醋啊！”
    多年辛苦训练，你们本应跟随富贵人家，如今却到了我这里，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林桃微笑着说，“现在你和白术已经无法离开，就不要再拖累别人，影响他们的前途。”
    “能服侍您，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们答道。
    “哎呀，小嘴真甜！”林桃轻松地说，“我决定不再增加人手。我和将军相识于微时，与你们亦是如此，这份情谊无人可替。
    你们知道我的性格，总是为你们操心，连帮你们找婆家都头疼，再来几个人，我会累垮的。”
    白芍心中五味杂陈，既悲伤又欢喜。
    她明白林桃的话是为了安慰她们，但也深知犯下的错误让李璟不会轻易原谅她们。
    “我先休息一会儿。”林桃轻声说，“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她往里挪了挪，给白芍腾出空间。
    “姑娘身边，除了将军，哪容他人安睡？”白芍俏皮地回应，“我还是在榻上守着您吧。”
    两人玩笑片刻后，林桃闭眼入睡。白芍静静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心疼、留恋与绝望。
    这么好的主子，可能就要永远失去了。
    “将军，”杜璟在李璟营帐中汇报，“京城传言您狎妓之事已传遍，属下查明是有心人买通乞丐散播谣言。”流言还牵扯到明维和张孟琪，版本众多不堪入耳。
    “是否该采取强硬手段，抓几个散布谣言的人以儆效尤？”杜璟建议。
    李璟低头写字，平静回应：“不必理会。”
    次日朝堂上，御史司徒全正揭露科举舞弊案，直指前阁老府程家，兵部尚书明维附议，并举报王阁老孙女行凶事件。两家人同时发难，令朝堂气氛活跃，众臣觉得事情有趣。
    即便身体虚弱的皇上也表现出兴趣：“明维，为何王阁老的孙女要伤害你府中的医女？”
    李璟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这只是开始，但他的战场还在别处。
    明维叙述事件经过，避开了与林桃的关系，只强调林桃曾是程家婢女，因争风吃醋遭陷害，幸得明理之人相助。
    至于李璟，则被描述为见义勇为之人。
    皇上评价：“这故事像戏文一样精彩。”
    众人沉默无言，气氛凝重。
    司徒全走上前一步，向皇上禀报道：“陛下，科举舞弊案牵涉甚广。众多学子苦读多年，甚至数十年，只为能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科举为国家培养了无数文臣武将，如今朝堂上半数官员都是通过科举选拔而来。
    然而，若任由作弊者横行，压制他人多年的努力，怎能选出真正的人才？
    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恳请陛下严查此案，惩治所有涉案人员，以儆效尤，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明维接着说道：“医女虽然地位卑微，但她们怀着救死扶伤之心，用妙手回春挽救患者的生命。
    然而，在王阁老和程家人眼中，医女如同蝼蚁，随意欺压。今天我为那些受害的医女，以及所有被他们迫害的人讨个说法。”
    两人一唱一和，各自呈上一份厚厚的奏折。
    皇帝连看都不看一眼，问王阁老：“你怎么说？”
    王阁老从容不迫地回答：“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如果她真的因为嫉妒而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臣绝不姑息！”
    “程家怎么说？”皇帝追问，“我记得程家阳有个孙子在翰林院吧？”
    站在队尾的程宣出列，手持笏板跪下，羞愧地说：“臣治家不严，家事闹到朝堂上，有失体面，请陛下降罪。”
    “具体是怎么回事？”皇帝问道，“你的婢女和发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宣解释道：“微臣年少时读书，有婢女林氏相伴，两情相悦。但由于身份差异，只能纳她为妾；但她心气高，想做正室。
    后来臣的发妻王氏归家，林氏不服管教，常与发妻发生争执。微臣偏爱林氏，又敬重发妻，因此左右为难。”
    李璟冷冷扫视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程宣似有所感，目光交锋，火花四射。
    “后院女子争风吃醋，确也常见。”皇帝饶有兴趣地说，显然把这当成了一出大戏。
    忠心耿耿的老臣们心中寒意顿生。
    太子和成王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着李璟。
    程宣继续道：“后来王氏卖掉了林氏，臣虽心疼，但觉得嫡妻威严不容挑衅，便忍痛割爱。
    没想到，她不甘心，做出了这种丧心病狂之事。此事臣从始至终毫不知情，但仍难以逃脱责任，愿领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