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肉身分离

    “这是...”赵昊伸手去碰那些血丝，刚摸上去非常刺痛。
    一段陌生记忆突然进入了脑海里面：
    三百年前的血月之夜，初代剑主手里拿着完整的太虚古剑，剑尖那头抵在自己的胸口。
    而在剑主对面，站着一个跟他面容相同的黑衣男子...
    “这情况不就是跟我一样吗？”
    “砰！”
    赵昊重重坠入一片血色湖泊。
    跟想象里不一样，湖水里面竟然是有空气的，还让他能够自由呼吸。
    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上下分别，有很多破碎的兵器跟白骨悬浮在血色空间里，连起来也是一条通向深处的诡异小路。
    “你来了。”
    赵昊猛地转过身去，看到欧阳倩悬浮在不远处。
    但她此刻的状态特别诡异，左半边的身上绽放着莲花纹路，右半边的身上却被黑色魔气缠绕着，两种力量在她心口那里形成了漩涡。
    “你怎么...”赵昊游向她，可是发现无论怎么往前靠近，两个人的距离就是不变。
    欧阳倩露出苦涩的微笑：“我跳下来的那时候，净心莲跟魔种就分离了。现在的我又是本体，更是心魔。”
    她指向漩涡的中心：“看那里。”
    赵昊顺着她所指看去，被吓了一大跳。
    漩涡中心映出的竟是太虚峰顶的景象，玄霄真人正带领众长老布阵，而阵法中央躺着的，明显就是另一个昏迷的欧阳倩！
    “这是...”
    “我们的肉身还在上面。”欧阳倩的虚影轻声道：“现在你看到的，是我们神魂在血湖里面的投影。”
    突然，整片血湖猛烈振动了起来。
    不远处的地方那个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横贯天地的剑光劈开了血色，露出了湖底的真面目。
    九根青铜巨柱刚好环抱住一座祭坛，每一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碗口粗的黑色锁链。
    而锁链的最前边，那里禁锢着一具盘膝坐着的骸骨。
    骸骨胸前插着半截生了锈的古剑，跟赵昊腰间那截断剑形状颜色一模一样。
    “初代剑主？是他！”赵昊呼吸急促起来。
    那骸骨在那里坐了上千年，却还是保持着挥剑自杀的姿势，空洞的眼窝什么都没有，直勾勾盯着那湖面。
    这面前的景象让人不敢再看，骸骨旁边跪着一具看起来时间不长的尸体，黑衣黑发，面容竟跟赵昊有七分相像！
    “那是...”欧阳倩的虚影突然颤抖了起来：“十六年前失踪的...你父亲？”
    赵昊愣在了原地，他.....父亲？
    一些记忆突然串联成线：五岁那年，父亲带他来到血湖边，然后...然后跳了进去！而年幼的自己跟着跳下，却只捞到半截断剑...
    “不对。”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是魔君化身。”
    血水慢慢汇聚，变成了透明巨人的模样，这是当初在湖心岛见过的守护灵。
    看这浑身黢黑的样子，它的胸口还插着古刀。
    “太虚剑主的执念？”赵昊握紧断剑：“竟然不是假的，你果然被污染了。”
    巨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污染？真是可笑，这不是污染，是觉醒！”
    它猛地指向祭坛：“你以为初代剑主真是为镇压魔君而死？真是可笑啊！”
    骨刀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击中了祭坛上的骸骨。
    骸骨表面金漆剥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魔纹——跟赵昊右臂的纹路一模一样！
    “看清楚了！”巨人大吼，“所谓太虚剑主，他本就是神魔的同体！他封印的不是魔君，而是自己的魔性！”
    赵昊脑中“嗡”的一声。
    如果执念说的这是真的，那太虚剑派三千年来信奉的正义，岂不是...成了笑话。
    “别听它胡说！”欧阳倩的虚影突然挡在了赵昊面前：“净心莲让我看到了真相，别听他的。”
    她左眼莲花快速旋转着，射出了一道白光击中祭坛。
    骸骨表面的魔纹在白光里面慢慢变得扭曲，最后还是显露出了真实的形态：金黑色融入到了一起成了复杂的纹路，跟赵昊现在身上的纹路完全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赵昊突然就悟了，“初代剑主不是被魔化，而是在平衡这两种力量！”
    巨人暴怒起身挥舞着骨刀：“冥顽不灵！”
    血湖一下子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就在巨浪就快要把二个人吞没的时候，祭坛上的骸骨突然动了。
    它慢慢抬起了右臂，插在胸口的半截古剑自动飞出，跟赵昊腰间断剑合二为一！
    “铮——”
    完整的太虚古剑响出了清越剑鸣，剑身上两个文字清晰可见：太虚。
    赵昊一下子都想通了，一把抓住剑柄。
    就这一瞬间，特别多的记忆一股脑进入了脑海里面。
    三千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初代剑主发现自己身负两种血脉，神魔竟然同体，所以他创造了太虚剑诀平衡这两种力量，最终他选择自我封印。
    “我明白了！”赵昊眸子里金黑光芒大盛：“太虚真意，不在诛魔，而在...”
    他挥剑斩向巨人，剑光却不是常见的金银二色，而是一种混沌的灰。
    “平衡！”
    灰色剑光所到的地方，血水自动分开。
    巨人惊恐地发现，自己胸口的骨刀竟然在剑光的照耀下开始融化了！
    “不！这不可能！”它疯狂挣扎：“太虚剑怎么可能...”
    剑光没有任何阻碍了，直直地穿透了巨人身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巨人就像泡沫一样无声地消散，他消失前不甘的大声吼到：“你会后悔的...魔君很快就苏醒...”
    血湖重归于平静。
    赵昊拿剑站在前面，发现身上魔纹跟神光竟然完美地融合，合成了一种奇异的灰色纹路。
    “成功了？”欧阳倩的虚影飘过来，却突然脸色变了，“小心后面！”
    祭坛上的黑衣“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漆黑，没有眼白的眸子。
    它慢慢站起，露出了怪异的微笑：“儿子，为父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