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等她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办学理念讲完，康熙都愣了：“这……”
    “因材施教，也是因地制宜。”
    如意笑：“最终目的肯定是男女混校，男女平等。可咱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争取一口一口的吃成个胖子不是？”
    “先用宫廷办学，宫廷式贵女教育的香饵把冤大头们先钩来。赚钱加立名声，然后再用赚来的钱去贴补普通版，让两边都能顺畅运行。”
    然后？
    然后自然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
    各色女学如雨后春笋，如遍地开花。
    渐渐的，就在大清的土地上做大做强。也让整体的识字率、就业率之类节节攀升。
    使女子成为再不可忽视，也忽视不了的巨大力量。
    但凡康熙有半点迟疑，如意就叹息：“这话说来糟心，原本我也是不愿让你知道的。毕竟我在下面看得明白，玄烨你为了防止大清也如旁的少数民族政权一样，要么被同化，要么被驱逐的做了多少努力，可结果……”
    “就拿缠足一事来说吧！”
    “咱们大清入关以来就三令五申，不许女子缠足。康熙三年，朝廷甚至还下了一道特别严厉的禁令。说是官民百姓家的女子要是有缠足的，父亲在朝为官就罢免。不在朝就重打四十大板，流放十年。甚至官员监察不力都有罪，但也收效甚微。”
    “倒是因为这个事而引发了民间不少相互诬告之风，后来不得不停止。许民人听凭自愿，旗人不许裹。”
    康熙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个事儿。
    彼时他还尚未亲政呢！
    后来民间之意实在太浓，加之那会子三藩正闹腾着。朝廷正需要笼络民心的时候，有官员上书，他也就准了。
    难道……
    康熙有些忐忑地看向如意：“难道这禁令也形同虚设了？”
    嗯。
    如意点头：“后来不止汉女，连旗女都为了能迎合当时社会审美，嫁个好人家，偷偷缠足。”
    没办法。
    规矩在那里呢，旗人不许种地、经商，只能领着丁银随时准备补缺当兵，也就是所谓的八旗铁杆庄稼。
    从生到死朝廷一手包办。
    无奈入关日久，旗人越来越多。军队缺额却日少，太多太多人等了大半辈子也等不到补缺，领不到银子了。
    八旗选秀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了。
    为了生活故，越来越多的满洲姑娘也被悄悄缠了足。只求婚事上能够顺遂些，生活能更好一些。
    所以啊……
    如意笑：“制度是制度，世情是世情。不符合主流环境的发展啊，注定发展不起来。玄烨你别急，咱们一步两脚窝慢慢来。”
    康熙：……
    那您倒是少举两个扎人心窝的例子呢？
    如意微笑，心说不让你痛，你又怎么痛定思痛呢！
    乖。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清发展呀，该牺牲的，你还是要牺牲一下。
    顺利完成目标之后，如意都不带在乾清宫昭仁殿多停留一秒的。
    就怕魏珠那个擅长脑补的太监又以一种‘娘娘还没名副其实就这般受宠，若真水到渠成了，还不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谄媚目光看着她。
    咳咳。
    也许是康熙亲妈冒充久了吧？
    入戏太深，连自己都有些模糊了。反正一想起做名副其实贵妃，如意在最开始的排斥之外，还加了一股子浓浓的罪恶感。
    好像人设不只是人设一样。
    啧啧。
    真是夭寿啊。
    如意摇了摇头，摇掉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亲自往永和宫一趟将好消息转告给了德妃。
    喜得德妃泪盈于睫：“您放心，臣妾一定好好干的。”
    如意忙摆手：“行了行了，快把小金豆子都擦擦。若不是相信你的实力，我也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啊……”
    声声劝慰，温柔而又体贴。
    把十四阿哥都给看愣了，私下里还忍不住跟八阿哥感慨来着：“弟弟还以为她最欣赏四哥，怜惜他没摊上一个好额娘，会因此对额娘有成见呢，没想到……”
    八阿哥笑：“那最开始的时候应该的确有成见的，只是德妃娘娘实在好学又刻苦。”
    “而你没有发现吗，皇玛嬷对努力的人总是包容度更高些。”
    啊这……
    “这什么呢？”八阿哥笑：“想早日带兵前往前线，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将军王，你小子啊，就该学学四哥跟十三弟的宵衣旰食。”
    十四哀嚎：“自打去年随扈塞外归来，爷都恨不得吃住在京营八旗。没日没夜的查账，裁撤冗员，追查吃空饷事。”
    “亲自跟进兵丁们的锻炼，注重他们的饮食营养，保证武器马匹等的质量。”
    “那效果，连汗阿玛都夸一句立竿见影，还不够吗？”
    答案是肯定的。
    改进只是开始，全面提升战斗力才是关键。
    策妄阿拉布坦那边虽地广人稀，所有战斗力加一块也凑不出十万骑兵来。
    但那位可是个雄主。
    自从当年跟汗阿玛前后夹击，毁了他叔噶尔丹后，他短暂地整合部落，培植自身势力之外，一直也没怎么停止过向外扩张的步伐。
    本身所带精兵就身经百战，远非大清承平日久之下，日渐腐朽，没有战斗力就是最大战斗力的京营八旗可比。
    再加上人家还知道积极运用火器呢？
    “就凭那家伙以几万人之数对抗大清跟沙俄的两面夹击外，还有余力对外扩张。你就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知道么？”
    十四阿哥认同点头，果然就回去继续努力了。
    过后知道这么一茬的如意指使九阿哥画了个显微镜的图图，告诉他基本的操作方法。
    让他给他家好八哥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小蝌蚪的活性出现了问题。
    不然怎么府上花儿也不少，结果者稀呢？
    如此‘报恩’方式，简直惊掉了九阿哥的下巴，也让八阿哥脸上爆红，羞窘到无以复加。
    但……
    红温许久，八阿哥到底还是咬牙：“子嗣传承，人伦大事也。这么些年来，爷的子嗣问题就备受关注，连带着福晋也受了巨大压力。能查，就查查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