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婉用手指梳梳她的头发，“妈妈给你扎个辫子好不好？”
    没等女儿反应，她十指翻飞，眨眼就给小姑娘梳了个鱼骨辫。
    “好啦，去看看喜不喜欢？”
    鱼鱼伸出小手小心翼翼摸着头发，她自己也看不着，只觉得摸起来鳞次栉比的，很舒服。
    欣喜地从床上跳下去，她跑到旁边的衣柜跟前站定，欣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哇。
    头发好漂亮，还没见到有人这么扎过呢？
    “喜欢吗？”
    季婉问了一句，没等女儿回答，林政南推开门抱着盆花进来。
    他也不认识，是之前冯芝从外面移栽回来的，所谓的花盆也是用坏了的搪瓷缸，物尽其用。
    “季婉，你说的是这盆花？”
    她抬眼看去，只见搪瓷缸里种着一株芍药。
    看起来叶子泛黄，本应该开花的季节却只有个蔫吧的花苞，估计活不长了。
    “对，是这个，你放到窗边吧。”
    林政南颔首，上前放好。
    拍拍手正要走，鱼鱼忽然跑过来，拉着他的裤腿问。
    “爸爸，我的头发好看吗？”
    林政南一怔，冰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看了眼小姑娘偏着的小脑袋。
    正要伸手摸，小姑娘赶紧后退两步躲开，嘟着嘴小声嘀咕。
    “别给我摸乱了。”
    “……”
    林政南默然，点点头夸赞。
    “好看。”
    季婉笑了笑，因着她之前严苛，夫妻俩相敬如宾，女儿察觉到二人之间紧绷的关系，平时也不敢开口，鲜少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看着那盆芍药，她心急如焚，想要赶紧试试灵泉的功效，挥挥手提议。
    “林政南，要不你带鱼鱼出去走走？我正好休息会儿。”
    鱼鱼求之不得，虽然现在妈妈变温柔了，可她还是有些放不开。
    明明爸爸板着脸，可她仍旧觉得笑眯眯的妈妈更严厉。
    “行，我带她去买菜。”
    林政南一把将女儿抱起身，拉开门出去。
    刚踏出家门，鱼鱼就往他怀里考了靠，小声嘟囔。
    “爸爸，我喜欢现在的妈妈。”
    林政南有些错愕小姑娘会和自己说悄悄话，他捏捏女儿的脸问。
    “以前的妈妈不好吗？”
    鱼鱼眨了眨眼，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口是心非。
    “也好。”
    “但是现在的妈妈更好，妈妈对我笑了呢。”
    林政南勾唇，神情也有些恍惚，想到这两天妻子的温柔，他脸上也荡起一点笑。
    目送父女俩离开，季婉赶紧进入空间喝饱了灵泉水。
    摸摸小腹，那里暖洋洋的，浑身更有劲儿了。
    她火速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地，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不适后才来到窗边，抱着那株芍药重新坐了回去。
    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半晌才挤了两掬淋在土壤里。
    这灵水她自己进入空间想怎么喝怎么喝，但是弄出来却是费时又费力。
    喘了口气，她眼巴巴盯着植株，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这灵水到底对植物有没有用啊？
    又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还是没变化。
    算了，放着再看吧。
    她有些气馁，起身刚要把芍药放回去，却见蔫吧的叶子忽然一抖，随即整株芍药活过来似的，猛地伸展枝叶。
    泛黄的叶子刹那变得碧绿，耷拉的花苞瞬间挺立，连带着整株芍药都猛然窜高，长高了十几厘米。
    这……
    这灵水这么神奇的吗？
    是不是她浇得太多了，所以才会长得太快？
    看来下次少弄点，为了不引起怀疑，怕是要稀释才行。
    想得出神，花苞抖一抖立马绽放，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铺开，伴随而来的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可能是灵泉的效果，这股香气沁人心脾，还能缓解疲劳，她感觉自己现在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
    季婉眼睛发亮，看着芍药视若珍宝，正想着要怎么好好利用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面色一变，惊慌失措间，冲到窗边把芍药给丢了出去。
    这花太漂亮了，也太香了，一小时不到起死回生，被人看到肯定会怀疑，先扔外面再说吧。
    “妈妈。”
    外面响起鱼鱼奶声奶气的声音，随即房门被推开，小姑娘高高兴兴跑进来。
    “妈妈，吃糖。”
    她怀里抱着几颗大白兔，一股脑全都塞给了季婉。
    季婉这会儿心惊肉跳的，目光止不住看向窗台，余光撇到林政南进来，她赶紧收回目光剥了颗到嘴里。
    “好甜，你爸爸给买的？”
    鱼鱼点点头。
    “给你爸爸也喂一颗。”
    鱼鱼认真地剥了糖纸，拿着奶糖朝林政南递过去。
    他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摇摇头。
    “爸爸不吃。”
    季婉瞪他一眼，“怎么不吃？你买的你为什么不吃？尝尝，甜得很。”
    她这娇嗔的模样，引得林政南立马撤回视线，像被烫到似的点点头。
    “好，我尝尝。”
    鱼鱼给他喂到嘴里，笑眯眯的后退半步问。
    “爸爸，好吃吗？”
    “好吃。”
    林政南站起身，“你陪陪妈妈，我出去杀鱼。”
    “好。”
    来到厨房，冯芝风风火火的正在搬坛子，见到儿子过来吩咐。
    “搭把手，这里面腌了十几个咸鸭蛋，再过几天就能拿出来煮了。”
    “还有这个坛子，泡的是一些辣椒，另外这边桶里装的酸菜，记得早点吃了，搁坏了多可惜。”
    说着，冯芝又探头看向后院的那两垄菜地。
    “角落那边我撒的小白菜，长起来你们记得吃，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听她絮絮叨叨叮嘱这么些，林政南后知后觉。
    “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冯芝眼眶泛红，“你小弟他们这么久都没给信，我哪能放心？明天就走。你好好照顾儿媳妇，不用送我……”
    林政南沉着脸，“我明早让你搭部队里的便车过去，车票这些提前给你弄好，你回了家也不用太着急，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们那个公社在山脚下，交通不便利，只有城里才能打电话。
    老两口省吃俭用习惯了，打电话哪里舍得，除非很重要的事儿。
    一大早老家那边就说爹的腿受伤了，想来很严重。
    林政南也提心吊胆，“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过去？”
    冯芝知道他一片孝心，“你过去做什么？媳妇孩子不管了？我回去看看情况，你也别着急。”
    老头子真要有什么事儿，大不了在家休养好了，他们母子仨难道还养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