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蒋昱霖先进来，他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浔鸢。
    “浔浔，你今天……”
    看清眼前的局面，蒋昱霖惊讶，嘴里的话不自觉停下，他身形有点僵硬，想起一起过来的太子爷。
    昏暗的包房里，少年感满满的男子和清冷妩媚的女人，同坐在沙发上，距离很近，肉眼可见的，那男人有点拘谨紧张，还有害羞。
    靠，夭寿。
    看到左庭樾出现在包房里的浔鸢，有一瞬间是迷茫的，不过那种情绪只是刹那的烟火，转瞬即逝，回过神，她还是她。
    就是，还挺巧。
    浔鸢随意放下手中的书，把话继续说完：
    “出去。”
    声音清冷，连音调都没变，稳得很，她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
    这时候，唱歌的云棠也停下来，看到来人，心暗暗提起来。
    她默默示意包房里的人都出去。
    左庭樾从进门表情就淡淡的，仔细看，眉宇间倦怠又恹恹的，径自找个空位置坐下，一言不发，他还穿着宴会上的西装，身姿笔挺，清贵落拓，置身在风月里，散漫又懒怠。
    极矛盾的两种感觉，在他身上，那种反差，吸引人。
    他一言不发，包房里众人不自觉压低声音，不敢惊扰他，有他在，就没人敢造次。
    云棠和蒋昱霖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像是在密谋什么。
    浔鸢坐在原地没动，就只是悄悄招来服务生点一杯伏特加。
    她缓缓喝着杯中的酒，一杯接一杯，直到感觉酒意上头，将醉不醉。
    时间悄然流逝，也就这个时候，左庭樾起身，要出门。
    回身的那一霎那，他掀起眼皮，视线寡淡的像什么一样，似有若无的在人群中飘过。
    就那一眼，浔鸢秒懂。
    左庭樾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浔鸢顿一下，转身和身边的人打一声招呼。
    “走了。”
    “浔浔，你也走啊。”
    云棠在后面问一句，蒋昱霖拦住她。
    “这是他俩的事儿，腹肌好看吗？”
    云棠白了他一眼，抓起手包同样出了包房。
    蒋昱霖低声咒骂了一声。
    云棠在外面看到林特助，林晟，左庭樾的特助，一身沉稳疏离的气质，指尖夹着一根正燃着的烟，侧脸清隽，在烟雾里模糊不清。
    云棠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晟闻言转过身来，看到是云棠后他淡淡笑了一下。
    “云小姐。”
    他唤她，礼貌疏离。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林晟反问回去。
    云棠蹙眉，“你不是和左庭樾一起来的吗？他走了。”
    言下之意，他都走了，你怎么没走。
    林晟失笑，云棠的说法好像也没错。
    “我不是和老板一起来的。”
    就算是，这个时候，也不用他跟上去。
    烟雾有些呛人，云棠这两天有点感冒，嗓子不舒服，压着咳了几声。
    林晟挑了挑眉，把烟掐了。
    “我先走了，云小姐注意安全。”
    林晟和云棠告别，转身消失在人海中，云棠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回家。
    *
    地下停车场。
    四个8的车牌号停在灯光阴影处，浔鸢踩着细高跟，慢吞吞的走到车前，防窥玻璃，她看不到里面，她敲了敲车窗，没人应。
    然后浔鸢再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浔鸢手指微僵，心想，最后一次，这次如果还是没人应，她转头就走。
    当她第三次敲的时候，这次有人动了。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人偏头看过来，懒懒散散的微恹模样，左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指骨间夹着一根香烟。
    “你是不会拉车门么？”
    “一味敲窗户干什么。”
    左庭樾目光睇过来，薄唇带点似有若无的笑，那双眼里袭着点浅薄的笑意，像是觉得好笑。
    浔鸢心下微紧，真是，她听懂左庭樾的话，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车门没锁。
    所以，她敲半天车窗白瞎。
    浔鸢拉不下脸，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气音，轻轻“哼”一声，兀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踩着高跟鞋绕过驾驶位，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
    “咚——”
    车门被浔鸢使大力关上，是在暗戳戳的表示自己的不满，发脾气。
    左庭樾好笑，唇畔扯出个笑。
    “浔鸢。”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喊她的名字，那种穿透力，直入心扉。
    浔鸢身子不自觉绷紧，提高警惕。
    “你发什么脾气？”
    左庭樾吸一口烟，音色浸染过尼古丁，说不出的哑。
    浔鸢不语，余光里，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淡漠寡淡，烟雾缭绕中，他神色懒倦。
    左庭樾是真的没有足够的耐心。
    他本来就不是多温柔体贴的人。
    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左庭樾单手将浔鸢拖抱在身前，动作粗暴，衬衣袖口挽了上去，露出嶙峋的腕骨。
    浔鸢下意识伸手抵在他肩膀处，后腰抵上方向盘，他车里空调开的很低，冷意渗透，冰冰凉凉的。
    “哑巴了？”
    这个姿势，浔鸢心提起，睫毛轻微的颤动，她抬眼轻轻看了一眼左庭樾，再然后，她手从抵住他肩膀转为环住他的脖子，眼神含羞。
    而后，她娇躯往前探一点，靠近他，在他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缱绻柔情的姿态。
    是一个裹挟着酒香的亲吻，酒气浸染过的。
    左庭樾看她笨拙的亲吻。
    “你是不是很累呀？”
    “刚从东南亚出差回来，辛苦啦。”
    她拖长尾调，清冷的嗓音压低，是清甜的软，故意在勾人，诱他放过。
    左庭樾薄笑，看透她那点小伎俩，心知肚明她的示弱，聪明狡猾的像小狐狸。
    “腹肌好看吗？”他问。
    “嗯？”浔鸢眨眨眼，睫毛上下碰撞，无辜感明显。
    “什么腹肌？”她故作不知，意图蒙混过关。
    左庭樾低笑一声，看她装无辜做戏，眼神深沉，意味不明。
    浔鸢在他眼神中败下阵来，悄声在他耳边说：“真的没有呀，是云棠爱看。”
    暗戳戳把云棠卖出去，她酒意上头，眼眸被酒意熏染成艳丽的绯色。
    她一字一句，嗓音有烈酒过喉染上的哑，揉杂她清冷的音色，超带感。
    “我见过最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