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蒋昱霖一噎，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回头看向浔鸢，目光惊讶。
    “你弄的？”
    浔鸢没答，只是径自把酒杯放下，同样丢下一句“走了”就离开。
    蒋昱霖认识浔鸢也有段时间，看她这样，视线一转，再看到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酒渍，心下了然。
    惊的他下巴都要掉了。
    浔鸢离开，回家后，给蒋昱霖发消息。
    「把左庭樾的联系方式给我」
    蒋昱霖：「怎么个意思？」
    浔鸢还没回消息，蒋昱霖的消息又过来。
    「你不会来真的？真看上庭樾了？」
    浔鸢眉目染笑，打字回他：「生活平淡，找点乐子」
    蒋昱霖：「……你厉害」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几句，谁让左庭樾生了一张令人疯狂的脸，笑一笑，准教人鬼迷心窍。
    「庭樾很难搞的，风度是有，他就没输过。」
    「你可别一头栽进去」
    浔鸢懒散的回，有点诚意，但不多：「多谢」
    说的好像她输过似的？
    *
    浔鸢次日起了个大早，摆弄面团和材料，自己亲手做了点小饼干，包装好放到车里，开车去超市买食材，一路驾驶车到郊区一座小宅院面前。
    白墙黑瓦，墙根处的青苔错落，院门肉眼可见的岁月感，铜制门环颜色暗沉。
    浔鸢从车里拿出东西，站在厚重的木门，叩响门环。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缓慢而清晰。
    “嘎吱”一声，门打开，一位白胡子的老人露出。
    浔鸢笑着喊人：“外公。”
    她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一身温柔娴雅的月白色旗袍，裙摆过膝，满头青丝清汤寡水地覆在背后，精致的小脸上不施粉黛，露出最本真的一面。
    老人放在木门上的手突然一紧，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眶发红。
    浔鸢静静站着，由着他看。
    “老头子，谁啊？”
    “怎么还不让客人进门？”
    院门内，传来老人家和蔼慈祥的声音。
    很快，她面上带笑出现在门口，透过大开的门缝，看清来人的那一瞬，眸光一怔，愣在原地。
    ……
    “你还记得我们这两个老人家？”
    “八年了，你还知道回来？”
    元老太太红着眼眶说，情绪大起大落。
    浔鸢听着外婆的声音，乖乖让外婆说，唯一的女儿早逝，唯一的外孙女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可想而知，老人家心里是多么煎熬。
    外婆只说了几句，终究是忍不住，回了自己房间。
    浔鸢看着自始至终沉默的外公，起身给外公斟茶。
    “外公怪我吗？”
    元老爷子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茶水，又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她长得很好，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像极了，但是周身的气质，又不太像，她更温和一点，想来是她父亲的功劳。
    “怪你做什么。”
    元老爷子开口，嗓音沉沉的。
    浔鸢笑了笑，柔和美丽，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眉目如画，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元老太太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缓和好心情，面对很久没见的外孙女，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浔鸢陪着两位老人一起做饭，说话，看他们养在屋檐下的花花草草，过的像是田园生活。
    *
    晚上，浔鸢去了会所。
    蒋昱霖那一群二代圈的公子哥们，日常就是一起吃喝玩乐，有事儿没事儿组个局。
    她到的时候，他们刚好在打牌，不算嘈杂，她视线扫过一圈，左庭樾不在。
    “你来吗？”蒋昱霖扭头问她。
    浔鸢摇头，不打算玩儿。
    手机铃声响起，浔鸢转身往外面走。
    “你们玩，今晚记我帐上。”
    走廊上，浔鸢接通电话，听对面的人交代事情。
    “嗯，好。”
    浔鸢应了两声，挂断电话。
    她抬步，细高跟踩在走廊的地面上，细细慢慢的，拐角处不期然和人面对面相撞。
    是左庭樾。
    一身笔挺拓落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扣子看起来系的严谨，最上面的扣子敞着，没打领带，露出那一点肌肤，介于古铜色和白皙之间，呼之欲出的荷尔蒙。
    浔鸢率先笑开，笑容明艳，从骨骼里渗出来的慵懒风情，眼眸清清淡淡的，自成风骨。
    “左先生。”
    清清冷冷的嗓音，很干净，像是轻叩玉石的脆响，美妙，悦耳，直入耳膜。
    左庭樾神色淡漠，细细碎碎的灯光落入他眼底，恍惚间，有温柔在荡漾，细看，散漫依旧。
    “浔鸢小姐。”
    他开口，嗓音沉郁顿挫，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左先生喜欢打牌？”
    想到屋里玩儿牌的一群公子哥，浔鸢浅笑着问。
    “你想玩儿？”
    左庭樾勾唇回的漫不经心。
    “我不想。”
    浔鸢摇头，唇畔的笑意加深，话音突然一转。
    “若是刚才左先生在，或许我就想了。”
    一字一句，音色略压低，清冷的嗓音放柔和，空旷的走廊里，暗色灯光烘托，暧昧感疯涨。
    左庭樾眸色深深地看向浔鸢，眼底明晃晃生了几分玩味。
    “想什么？”
    他颀长的身躯压低，在她侧耳处顿住，没再靠近，两片薄唇上下翕动。
    “你想什么？”
    低沉淡色的嗓音，含着戏谑。
    脖颈处，湿热的气息毫无预兆，浔鸢觉得痒，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裹挟微苦、柔和的烟草味，是皮肤痒，更是，心痒难耐。
    浔鸢掐自己掌心一下，保持清醒，不被他蛊惑，再开口，嗓音婉转轻柔。
    “想和左先生玩儿牌呀。”
    左庭樾睨她，月白色旗袍包裹的玲珑身段，清冷娴雅，脸上笑的温柔乖巧，寻常的一句话她能转八个弯，像是小勾子，妩媚流转，难言，难忘。
    短短两日，这女人，面孔真多。
    他周身气场有一瞬间凝滞，似是感到好笑。
    奈何，他太淡漠，浔鸢仔细看去，只余几许情淡，几许凉薄。
    人都说燕过留痕，风过留波，偏偏在他左庭樾这里，情绪把控的要命。
    寻不到就不寻，她不爱为难自己。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绕过左庭樾，裙摆浅浅晃动，慢慢悠悠的，腰肢摆动出的弧度，不浓重，不寡淡，恰到好处的是，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