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沈初棠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扬唇笑道：“当然不是，我可是守法好市民。”
    九点，秦湛将她送到医院后门。
    “我跟副院长打过招呼了，你进去就好。”他看着她，顿了顿，“小心点。”
    “谢谢。”
    沈初棠下车，压低帽檐，步伐迅速地穿过后门。
    门口，护士长早已等候：“沈小姐，请跟我来。”
    她点了点头，跟着对方穿过走廊，进入更衣室。
    “这是我们例会统一穿的护士服，您换上，一会儿和我们一起过去。”
    沈初棠接过干净整齐的护士服，动作飞快地换好。
    会议室很大，整整一百多把座椅一字排开，前排坐着各科主任与资深医生。
    她落座于护士区最末尾，眼神悄悄扫向最前方。
    当她看到李瑞就坐在其中时，顿时松了口气。
    会议冗长乏味，全是她听不懂的术语报告。她强撑着精神，一直到会议结束，才抓住李瑞起身离开的瞬间站了起来，悄悄跟了出去。
    “李医生！”
    她声音不高不低，在安静的走廊里传得刚刚好。
    李瑞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去。
    可当他回头，走廊空空荡荡。除了几个路过的护士，一个人也没有。
    “嗯？我听错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前。
    “唔！”
    沈初棠瞪圆了眼，嘴巴就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从后捂住，整个人被猛地拉入旁边的杂物间。
    后背撞上一堵结实滚烫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近乎灼烧般覆了过来。
    门被关上的瞬间，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后，低低的、沉沉的。
    “玩够了？”
    沈初棠瞳孔一震，身体僵住。
    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像穿透骨头的冰刃，带着隐忍的怒意和……几乎疯魔的执拗。
    “那就……回家吧。”
    沈初棠又被锁了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陆询。
    “别再碰我。”
    陆询的动作顿住，指尖攫住她的后颈，掌心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像是用冷酷的钳子一点点逼近她脆弱的神经。
    “就这么讨厌我？”
    沈初棠看着他，“我不讨厌你。”
    陆询眼眸轻轻一抬，眼眸亮了一瞬。
    但她下一句，却像把锋利的刀，直直插入他的心口。
    “只要你让他回来。”
    那一瞬间，陆询的神色骤然沉了下去，眼里暗潮翻滚。呼吸落在她脸颊，像是灼热的风从深渊里吹来，滚烫又令人窒息。
    “你就这么喜欢他？”
    沈初棠没有退缩，哪怕他此刻如野兽般危险。
    “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很好。”陆询的手指猛然收紧，像是要把她的腰捏进骨子里去。
    深邃的眼眸泛起疯狂的漩涡，深沉到几乎没有尽头。
    “那如果我偏要你喜欢我呢？”
    沈初棠冷笑了一声，“再说一遍，不可能。”
    陆询呼吸骤然加重，拳头重重砸在她耳边的床垫上，发出沉闷一声。
    “为什么？！”
    “明明吻你、让你第一次感觉心动的人，是我！”
    “是我！”
    沈初棠：“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他。”
    话音落下，轻飘飘的，却让陆询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闭嘴！”
    陆询强硬地吻住她。
    不是温柔的吻，是几近窒息的惩罚，是疯子般的渴望，是黑夜里沉溺的狂潮。
    沈初棠指节泛白，死死攥紧床单。眼角泛红，眼泪被强忍着。
    她挣扎，推拒，却根本敌不过他的执拗与偏执。
    他吻得越来越深，像是要把她连魂魄都吞进去。
    空气中弥漫起旖旎的气息，暧昧、紧张、充满拉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下来。
    陆询伏在她身侧，手指贴上她的小腹，眼中藏着疯子的柔情。
    “你说……过多久，这里会有我们的孩子？”
    沈初棠闭着眼不说话，长睫微颤。
    “初棠。”他低低唤她，像是梦魇里伸出的手，“睁开眼，看看我。”
    她没有回应。
    陆询沉默半晌，躺到她身侧，从后抱住她。
    她闭着眼，还是能感觉到他从后方贴合而来的热度，像是将她整个人封印在一个无法逃离的牢笼中。
    她缓缓睁眼，看了眼床头的表——凌晨一点。
    半晌，她嗓音低哑，打破沉默。
    “我明天要进组。”
    “我帮你请假。”陆询在她耳后轻轻吻了下，声音低哑，“反正你不许离开。”
    沈初棠：“别让我恨你。”
    陆询：“你不已经很恨我了吗？”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杀了你心上人的仇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在乎你再多恨我一些。”
    沈初棠：“我不去，林声一定会找我。秦湛联系不到我，他也会来找我。”
    “又是秦湛。”陆询语气陡然冷下去，“你非得提他吗？”
    “怎么？”沈初棠冷笑：“你嫉妒？”
    陆询嗤笑一声，“就他也配？”
    沈初棠不再说话。
    她静静地听着钟表咔哒作响的声音，一声一声，敲在人心上。
    天还没亮，陆询就起身出门了。
    尽管人格已切换，但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他必须按照以往的轨迹行动。
    沈初棠睁开眼，怔怔望着天花板，睫毛无声颤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直到窗户忽然被敲了两下。
    沈初棠：？
    她转头看去，就看见薛言言那张倒挂着的脸贴在窗外玻璃上。
    “！”
    沈初棠差点叫出声——这可是三楼！
    她急忙过去打开窗，薛言言一个翻身进来，汗涔涔的。
    “终于进来了，真不容易！”
    沈初棠看着她一身黑衣，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圈：“你什么时候练的这身手？”
    “嗯？我没跟初棠姐说过吗？我是特缉司出来的暗线，专门负责保护初棠姐安全的。”
    沈初棠：“……”
    “所以……我当时招人，你是被安排进来的？”
    薛言言有点心虚，抓住她的手：“你别生气啊……”
    下一秒，她顿住，低头一看，沈初棠手腕上那条银链子清晰可见。
    “我去！”她炸毛：“他还对你玩这种Play？！”
    沈初棠：“......你到底来干嘛的？”
    “哦对！”薛言言立马从腰间掏出一小瓶药：“这是李瑞让我送的，说是给陆长官的急药，十万火急。”
    沈初棠倒不太意外，伸手接过。
    其实她早留了后手。如果她没能顺利联络李瑞，护士长会将她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交到他手中。
    陆询以为困住了她，就能断掉一切外界联系。但她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另一条路。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薛言言正要走，又忍不住盯着她锁骨和手腕上的痕迹看了一眼，脸色复杂。
    “真的……不需要我把你带出去？”
    “我走了，谁给他吃药？”沈初棠看了她一眼，“赶紧走吧。一会儿他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薛言言一听，立刻翻窗下楼，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
    沈初棠目送她离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眼神渐渐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