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道清冽婉转的戏腔，如惊鸿掠空，骤然炸开。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梦中人，偏笑今朝……”
    红绸破幕，长袖翻飞，一抹艳绝身影破空而出！
    沈初棠一袭大红长绸，身形柔若游龙，裙摆曳地，纤腰微折，一步三摇，袅袅生姿。
    红唇微勾，潋滟生光。
    林莞脸上的笑意猛地凝固，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人，脸色发白。
    怎么可能？！
    季畅和李念念对视一眼，那是……后台的备用幕布？
    这都行？！
    戏鼓骤响，沈初棠猛然跃起，脚尖一点，长袖翻转，红绸如烈焰翻滚，带出凌厉的破空之势！一记利落的侧踢，直掀起衣摆飞扬，裙摆划破空气，流畅得如刀锋破雾。
    台下瞬间炸开！
    “妈妈！我好像看到女侠了！！”
    “我去，一上场就这么绝？！”
    “不愧是拿过最佳动作奖的前辈，这也太稳了！”
    沈初棠顺势凌空翻腾，一道惊险的“回风舞柳”跃上半空，红绸宛如利刃般撕裂黑幕，直落而下！她脚尖点地，瞬间稳住身形，戏韵翻转，余音绕梁。
    吴杰原本不屑的眼神，渐渐透出惊艳。
    李若菡低低笑了一声，朝着秦湛挑眉：“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意外。”
    秦湛笑了笑，视线始终停留在舞台上，凤眸深邃，灯光映在他眼尾的泪痣上，泛着一丝微凉的光。
    “因为，我信她。”
    表演结束后，导师们都给出了不错的评价。尤其是李若菡，特意上台跟沈初棠学了甩袖。
    主持人眼见气氛正好，趁机打趣：“说起来，秦老师和初棠合作过三次，两位关系应该不错吧？”
    秦湛微微一笑，嗓音温润又克制：“初棠是很有天赋的演员，我很欣赏她。”
    这句话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既给足了沈初棠面子，又不会引发不必要的揣测。
    主持人不肯放过这么好的综艺效果，转头看向沈初棠：“初棠呢？”
    沈初棠视线在秦湛身上微微停顿，随即笑了，“秦老师可是全民女孩的偶像，自然也是我的偶像。如果有机会，还希望能和秦老师再次合作学习。”
    主持人：……
    这俩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套话？
    结束后，主持人进行了晋级组、待定组以及复活组的分级。
    李念念、黎烟等二十人落入待定组，而沈初棠、季畅、林莞等十八人顺利晋级。
    林莞刚准备回宿舍，冷不防一条腿横在她面前，硬生生挡住了去路。
    她猛地一怔，抬头看去，沈初棠正懒懒地倚在墙上，眉眼微弯，唇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莞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强撑着镇定：“你干什么？这里可是有摄像头！”
    沈初棠轻笑一声，嗓音低哑：“哦？所以你才敢背后捅刀？”
    林莞手指微微收紧，脸色发白，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沈初棠忽然抬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猛地甩向墙角！
    “砰——！”
    林莞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剧烈的冲击让她胸口发闷，额角渗出冷汗。
    她惊恐地抬头，嗓音颤抖：“你、你别乱来！我身后可是贺氏！”
    “贺氏？贺廷算什么东西？”沈初棠冷嗤，“我连他都敢打，何况是你？”
    她步步逼近，毫不留情地攥住林莞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嗓音带笑，却透着渗人的寒意：“林莞，玩得起，就要承受后果。”
    “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
    她俯身靠近，红唇贴近她耳侧，嗓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林莞浑身僵硬，呼吸急促，仿佛被死死掐住了喉咙，脸色惨白如纸。
    她这才意识到，沈初棠并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沈初棠甩了甩手指，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刚踏出走廊，一道低沉清润的嗓音缓缓响起：“倒是不错的好戏。”
    沈初棠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秦湛懒懒倚在墙边，一手插兜，眉眼微挑，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凤眸透着几分戏谑。
    光影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映得他眼尾的泪痣愈发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气息，仿佛能勾住人的魂。
    沈初棠眼睛一亮，轻快地走过去：“秦老师？你怎么在这？”
    秦湛没急着回答，微微俯身，伸手拂过她耳侧被风吹乱的发丝，却有意避开了她的脸。
    “等你。”
    沈初棠眨了眨眼，唇角微微弯起：“我还以为，秦老师去国外继承家业，再也不回来了呢。这次回来，该不会是打算重整事业了吧？”
    “算是吧。”
    “我就说你不演戏太浪费了，你还不听。”
    秦湛轻叹一声，笑意温和：“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不如一边吃一边聊？我请客。”
    沈初棠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节目组不是不让选手随便外出？”
    秦湛：“我带你走后门。”
    沈初棠嘴角一扬，笑意更深：“那我要吃蒙古烤肉！”
    秦湛轻笑：“再来罐冰镇啤酒？”
    沈初棠挑眉：“你懂我！”
    ---
    深夜，黑色迈巴赫在灯影浮动的街道上缓缓行驶。
    陆询靠在座椅上，指尖微微摩挲着掌心的绒布盒，盒盖微启，碧绿的宝石在暗处泛着冷光。
    正要合上盒盖时，手机震了一下。
    随手点开小博，屏幕上赫然映出一条刺眼的热搜。
    #秦湛沈初棠#
    他眯了眯眼，点进去。
    舞台灯光璀璨得刺眼。
    沈初棠一袭墨绿色旗袍，腰肢纤细，步步生姿，眼尾微挑，笑意张扬妩媚，像是被烈酒浸透的玫瑰，勾人心魄。
    【“秦老师可是全民女孩的偶像，自然也是我的偶像。”】
    【“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和秦老师再次合作学习。”】
    视频剪辑特意放慢了他们对视的瞬间，镜头缓缓拉近，气氛暧昧得让人遐想。
    评论区几乎炸了。
    【磕到了磕到了！沈初棠看秦湛的眼神，谁懂啊！】
    【秦老师笑得也太宠了吧，嗑死我了！！】
    【《孤城》磕了个寂寞的我，又有活粮吃了！！】
    陆询盯着屏幕，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呼吸沉了半寸，气压骤降。
    脑海深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低低蛊惑地响起。
    “看到了吗？”
    “她看秦湛的眼神，像是在看情人。”
    “她嘴里叫着‘秦老师’，多温柔。”
    “说不定他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接吻、相拥……”
    “别忘了，两年前她嘴里说的可都是秦湛，连被你吻的时候，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如果当年秦湛没走，他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
    陆询的呼吸一点点沉下去，眼尾微红，像是要压抑住某种极致的情绪。
    “你真的甘心吗？”
    “甘心让她这么轻易地，被别人抢走？”
    “……嘭！”
    掌心微微一紧，绒布盒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
    一丝裂痕，从盒沿蔓延开来。
    空气仿佛冻结，死寂一片。
    前座的白羽察觉到车内气压骤降，后背绷紧，悄悄瞥了眼后视镜，咽了咽口水。
    “老大……明天的飞机还订吗？”
    陆询缓缓抬眼，目光深不见底，嗓音低得像是从喉间碾出的暗火。
    “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