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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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顾倾城！
    都是你害的我如今受这么大的罪！
    呜呜呜！
    奶娘……生娃好痛啊，以后不要生了！
    眼泪汪汪瞪着顾倾城，渐渐的，心里的恨慢慢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暖意。
    刚刚在门外的事情，她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顾倾城是那样尽力的维护于她，甚至连王位都辞了，而这样的男人，也真的算是好男人了吧？
    想想奶娘说过的话，凤红玉终是眼一闭。
    罢了罢了，死者已矣，再报仇也不能生还，顾倾城也算是付出了代价，再加上他们凤凰寨的存在，也多多少少当真触到了当下朝廷的利益。假如今天不是顾倾城，也会是王倾城，刘倾城的领命而上吧？
    凤凰寨，终究还是得落个灭寨的下场。
    “顾公子，怎么办？生不下来啊！玉儿，用力！用力！”
    欧阳氏突然叫着，在一边急着满头大汗。
    心里这个悔得不行，几乎都要撞墙去了……这果断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刚才骗皇帝说难产，这会儿就真的难产了。
    “保大人！”
    顾倾城一直初衷不改，强行镇静的背后，其实掌心，也一团汗水。
    凤红玉突然松了他的手，喘息道：“不行！我要孩子！必须……必须保孩子！”
    “玉儿！”
    顾倾城低怒的瞪着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索性也不管她，向着欧阳氏道：“你闪开！我来！”
    “什么？”
    欧阳氏顿时傻了，却被已经等不及的顾倾城一步跳上床就将她扔了下去！
    “奶娘！”
    凤红玉一声叫，冲着顾倾城吼着，“你敢打我奶娘？！我打死你！”
    努力的起着身子就要去扑打他，顾倾城愣了一下，顿时又一头黑线。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别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在生孩子？
    心中顺一口气，看着从地上爬起的欧阳氏，努力冷静的道，“奶娘，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欧阳氏愣愣的看着这俩人，只觉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着晕。
    这……到底是在生孩子，还是在玩过家家？
    顾倾城要亲自接生也就罢了，这可以理解。
    但玉儿这傻丫头，挺这么大一肚子，又是难产，居然还想扑过去打人？
    一对奇葩啊！
    略微的失神三秒钟之后，欧阳氏果断的将这个辅助生产的重任交给了顾倾城。
    凤红玉这个泼辣的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各种怒骂顾倾城之后，也终于累得没有了力气。
    肚腹间的阵阵疼痛又来，这一次是真要生了，凤红玉却偏在这个关头，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奶娘欧阳氏急得直跳脚。
    手指头猛掐着凤红玉的人中，气急的骂着：“你这个不听话的，早告诉你要省着点力气，省着点力气……你偏是要逞强！现在怎么办？快醒醒！醒醒啊！赶紧用力！用力！再不用力，大人孩子都得完蛋！”
    一边又对着顾倾城吼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生啊！”
    “可是，我，我怎么生?”
    纵是顾倾城光风霁月，玉树临风，这前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的大场面也都见过了，可这生孩子，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吧？
    顿时紧张得脸都白了，他一个大男人啊啊啊，他他他……他又没怀过孩子生过娃？怎么生？
    满脸的汗水急得“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也顾不得摆风度了，数次紧张的伸出手去，又在数次看到凤红玉身下的血色汪/洋时，硬生生又给吓得缩了回来！
    天哪！
    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女人生个孩子，竟然这般的恐怖！
    甚至比他上战场杀敌都要来得惊心动魄！
    “怎么帮怎么帮……你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就不会了？！”
    欧阳氏也慌了神，管他什么男人不男人，张嘴就吼了回去。顾倾城已经急得满头暴汗，一声不敢吭的。
    好吧！
    他刚刚确实是对她无礼了，还把她从床上扔了下去。她要是想吼他两声出出气，他也就忍了。
    可关键是……都这个时候了，眨眨眼就是一尸两命啊，您老人家就不能再换个时间吼么？
    “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眼看着凤红玉的气息越来越弱，欧阳氏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人中都快要掐出血来了，这人还是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事到如今，欧阳氏也是没办法了。
    想她也是心心念念的一直盼着这个孩子出生的，但凡有点希望，她哪里会舍得放弃？
    擦擦泪，对着满脸冒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顾倾城冷静的说道：“顾公子，你力气大。你听我的。一会，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嗯！好好！我都听奶娘的！”
    顾倾城光风霁月的形像，早就扔到了九宵云外，眼下，更是没什么主意的点头如小鸡啄米。
    没错，在战场上他是王，可在女人生孩子这方面　，他比白痴还白痴。
    所以，白痴的人，是没有半点话语权的。
    欧阳氏冷静一下，急切而又条理分明的道：“首先，你要将手仔细的洗干净了！然后……玉儿这胎位不正，你必须要将手伸进去，好好的摸准了……再往外拉！懂了吗？”
    “什……什么？伸手去拉？”
    顾倾城脑中轰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炸开似的，满天的光雨，随便砸一点下来，都能把他给砸傻。
    “是的！这是能救玉儿的唯一办法！”
    欧阳氏凝重的点点头，又重重的嘱咐了一句：“记住！要保大人！顾公子切不可心慈手软！假若你摸到的是孩子的头，那就慢慢的小心的将他顺过来，然后拉出来！可假如要是顺不过来，或者摸到的是其它部位……顾公子，一定要保大人！否则，玉儿危矣！”
    像是生怕顾倾城说话不算数似的，欧阳氏又再度将这“保大人”三个字重重的重复了一遍，又将这个后果说得很是严重。
    于是，顾倾城的脸色便青了又白，白了又寒的。原本就急得满身的暴汗，现在更是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热交替，直追冰火九重天。
    “好！我，我就去洗手！”
    他难得头一次慌了手脚，无意识的伸长了腿下地，飞快的冲出房门急速的将手清洗好，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嘴唇猛烈的哆嗦着，硬着头皮爬上床，对着欧阳氏面无表情的道：“我好了，开始吧！”
    现在的他，满脑子的就是扯孩子，保大人，拽孩子，保大人！
    而且，还生怕自己忘了似了，一边哆嗦着嘴唇，一边不停的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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