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提车

    崔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那让小蒋小梁陪您们看车......”
    “崔经理，你别开玩笑啦！”两个女销售故作娇嗔地说道。
    齐游风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觉得莫名其妙。
    这公司的经营方式怪怪的，活像是把夜总会搬到了4S店。
    走廊上挂满了名车海报，却处处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展厅里，一辆奔驰G550和一辆保时捷911并排停着。G550威武霸气，911娇小玲珑，两辆车的风格截然不同，却又相得益彰。
    “齐总，这两款车都是最新款的。”小蒋热情地介绍道，“G550的动力系统经过升级，百公里加速只需......”
    齐游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他对车的性能早已了如指掌，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
    倒是唐胖子兴致勃勃，不停地问这问那，还要求坐进驾驶室体验。
    “小风子，这车真是绝了！”唐胖子从911里钻出来，满脸兴奋，“要不要约上你认识的那个小妹妹，咱们去高速上转转？试试这911的极限速度？”
    齐游风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先办正事。”
    崔姐见状，立即会意：“齐总，我带您去办手续？”
    齐游风点点头，跟着崔姐往办公室走去。
    身后传来唐胖子和两个女销售的说笑声，他充耳不闻。
    办公室里，崔姐递来一沓文件：“齐总，这是购车合同，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办理上牌手续。”
    齐游风仔细翻看着合同条款，时不时用笔在某些条款上做记号。
    崔姐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这里的保险条款需要修改。”齐游风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另外，售后服务的细则也要重新写。”
    崔姐连连点头：“好的齐总，我这就让法务部修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唐胖子探头进来：“小风子，我刚和小蒋聊了聊，她说......”
    齐游风抬手制止了他：“等会再说。”
    唐胖子识趣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齐总？”崔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继续吧。”齐游风收敛心神，继续审查合同。
    一个小时后，所有手续终于办完。
    齐游风拿着两辆车的钥匙，站在阳光下。
    唐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坐进了911，正在调试座椅。
    “小风子，走啊！”唐胖子摇下车窗喊道。
    齐游风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近中午。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给陈霜发去一条简单的午饭邀约。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
    “抱歉，今天真的不行。”陈霜的声音透着歉意，“下午还要考试，我正在图书馆复习。”
    下车走过来站在一旁的唐胖子听到这对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齐游风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调侃：“云哥，你这面子也太不好使了吧？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比如说直接告诉人家你是身价百亿的大富豪，保准她立马扔掉书本，飞奔过来。”
    齐游风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想多了，陈霜不是那种人。”
    黑色的奔驰G550静静地停在路边，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唐胖子紧跟其后，钻进了自己那辆艳红色的保时捷911。
    引擎轰鸣声中，两辆豪车一前一后驶上了高速公路。
    高速上车流稀疏，唐胖子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不停地变换车道，时而从左侧超车，时而又从右侧掠过。
    保时捷优雅的车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红色弧线。
    “怎么样，小风子？我这车够劲吧？”唐胖子的声音从车载蓝牙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得意。
    齐游风轻笑一声，目光平视前方，保持着稳定的130码速度：“嗯，挺好。”
    半小时后，两人在最近的服务区下了高速。
    走进一家普通的小店，店内飘着家常菜的香气。
    “不对劲啊。”唐胖子瘫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货车司机，一脸惆怅，“电影里开跑车的人生不是这样的，应该是美女环绕，纸醉金迷才对。”
    齐游风指了指门口正在收钱的大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要的环绕美女在那儿。”
    “得了吧。”唐胖子叹了口气，“我的青春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齐游风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别想那些没用的，宝玩街的摊位还等着你我去收拾。你手里的存货应该不少吧？”
    “差不多和你一个数，十几万左右。”唐胖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明天就去处理掉，顺便打听打听还有什么赌石的地方。这两天运气不错，应该再捞一笔。”
    吃完饭，两人在停车场分别。齐
    游风看着唐胖子那辆张扬的保时捷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回到家，客厅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陈霜坐在沙发上，周围散落着用过的纸巾。
    她的妆容已经花了，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齐游风快步走过去：“怎么了？考试没考好？”
    陈霜抬头看见是他，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她扑进齐游风怀里，声音哽咽：“家里......家里出事了......”
    齐游风下意识搂住她颤抖的身体，感受到她的脆弱和无助。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说，别着急。”
    陈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债主查封了家里的房子，爸妈都快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了，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成问题......”
    齐游风蹙眉：“欠了多少？”
    “三个亿。”
    这个数字让齐游风也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他知道陈家经营着不小的公司，但这个债务数额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陈霜从他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抱歉，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这些事不该跟你说，你也帮不上忙。”
    齐游风看着她强装坚强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别这么说，说不定过段时间我能帮上忙。”
    “别开玩笑了。”陈霜苦笑着摇头，“你那点钱连利息都不够。算了，我得上楼直播了，多赚一点是一点。”
    说完，她就匆匆上楼去了。
    齐游风望着她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猩红宝石。
    那块温润的石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整个客厅染成一片金红色。
    齐游风站在窗前，目光投向远方。
    口袋里的宝石似乎变得滚烫，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但要变现三个亿，即便是他，也需要一点时间。
    楼上传来陈霜柔和的声音，她已经开始直播了。
    那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悲伤，仿佛方才崩溃的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