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早把凤鸣摔个稀巴烂，绝无修复的可能。
    不知这沈砚之，会给出什么答复。
    沈砚之从容不迫上前去，拱手作揖：“禀长公主殿下，前阵子，臣已然将凤鸣赠予一位重要的友人。”
    一位重要的友人？
    虞晚乔心里一热，平白有些紧张起来。
    裴长渊重重放下酒杯，已然是极其烦躁，表情不善。
    “呵……”
    祁妙竹饶是好奇，追问道：“哦？不知你那位友人，可在今日宴席之中？”
    沈砚之笑得更为温和，令人舒畅。
    “在的。”
    他迈步走向虞晚乔，亲自将她请过去，主动替她抱起被包裹严实的凤鸣，而后命侍从去取来他的九霄。
    虞晚乔依着规矩，向祁妙竹行礼：“臣女虞晚乔，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虞晚乔？
    京城中，有姓虞的大户吗？
    祁妙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裴家的养女。
    “免礼。”
    她多看了她好一会儿，认可般点点头：“是个标志的美人，难怪沈二公子会将凤鸣赠与你。”
    年轻人的心思，很好懂。
    祁妙竹笑得含蓄：“你可愿与沈二公子合奏一曲，献于本宫？”
    长公主发话，
    若非特殊情况，基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虞晚乔手心出汗，强自忍下仓皇，款款一拜：“臣女技艺不精，长公主殿下若不嫌弃，便献丑了。”
    得赠凤鸣之人，
    技艺能有多么不精？
    祁妙竹宽厚大度地摆摆手：“无妨，随意一些即可。”
    ……
    喧嚣暂歇，众人目光齐聚。
    沈砚之迈步走向琴案。
    他抬手轻轻抚过九霄琴弦，试音的同时，朝虞晚乔所在方向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几分安抚和鼓励。
    虞晚乔莲步轻移，来到修好的凤鸣面前。
    她调整坐姿，深吸一口气，纤细手指搭在琴弦上，指尖泛着莹润光泽。
    裴长渊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那架置于案上的古琴。
    正是凤鸣。
    琴身崭新，原本破损处已修复完好，
    可仔细一瞧，用来修缮的材料竟是他此前送给虞晚乔的东西！
    她竟不惜拆分他搜罗来的古琴，只为修补凤鸣！
    还紧紧地瞒着他！
    裴长渊冷峻的面容愈发冰寒，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强压着怒火。
    “好，很好。”
    “用我送的东西，修他的琴。”
    他低声呢喃，冰冷刺骨，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场中，
    沈砚之率先起音，如潺潺流水，清脆明快。
    虞晚乔紧接着跟上。
    琴声婉转，似山间微风。
    祁妙竹身体微微前倾，听入了神般，眼神满是赞赏。
    待一曲终了，她率先鼓掌，清脆掌声在宴客厅中格外响亮。
    她轻启朱唇：“一双两好，珠联璧合。”
    “二位琴艺相辅相成，真乃天作之合，实在赏心悦目。”
    “今日花朝佳节，若你二人有情，不若由本宫出面，请皇上赐婚，也算本宫成就良缘一桩。”
    赐婚？！
    此言一出，沈砚之先是一愣，
    随即，柔和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惊喜。
    他起身，身姿从容优雅地向祁妙竹行礼。
    “多谢长公主殿下。”
    虞晚乔如遭雷击，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裙摆，呆呆地站在原地，慌乱无措。
    她脑袋发懵，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跟着沈砚之谢恩。
    “多谢长公主。”
    裴长渊面庞阴沉如墨，拳头紧握，忍耐到极致。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
    “不行！”
    平日里，裴长渊运筹帷幄、万事尽在掌握。
    眼下却被一腔怒火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