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虞晚乔思索再三，她不知沈砚之何时来。
    若来得晚了，她的确要抱很久很久。
    于是，她选择顺从，把自己面前的吃食，全部移过去给裴芷钰，继而小心翼翼地把琴放上去……
    裴芷钰喜笑颜开，“坐在你身边，我有福了。”
    她甩开膀子就是吃。
    “大理寺少卿，裴长渊到！”
    “中书侍郎次子，沈砚之到！”
    雕花朱门缓缓推开，一阵微风携着花香涌入。
    裴长渊剑眉星目，身着玄锦，步履沉稳，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用那双薄情的的眸子淡淡扫视全场，似乎正寻人。
    他身旁的沈砚之，神色温润如玉，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飘飘。
    二人并肩而入。
    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在席间蔓延。
    虞晚乔心中一紧，她遥遥对上裴长渊投来的目光，生怕他过来后看见自己身边摆放着的东西，又要生气。
    偏生那物过大，无处可藏。
    好在长公主祁妙竹此时入场。
    乐声渐缓。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聚焦在宴会厅的入口处。
    只见两列身着华服的侍女，手持绘有牡丹的宫扇，莲步轻移，徐徐分开。
    祁妙竹一袭曳地流彩宫裙款步而来，裙摆上金丝银线绣就的繁花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她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屈膝行礼。
    “长公主万福金安。”
    祁妙竹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声音柔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今日花朝，各位不必拘谨，且尽情赏玩。”
    言罢，她款步走向主位。
    裴长渊的位置，被安排在祁煊旁边，他一早便来了，只不过苦着一张脸，看起来兴致欠佳。
    见裴长渊满目留恋地看着一个小角落，脚步却不得不往自己身边移过来。
    他觉得有些好笑。
    “裴大人，这是……被哪位小娘子勾去了魂？”
    明知故问。
    裴长渊一撩衣袍，身姿板正地落座：“殿下今日兴致欠佳？”
    这都被看出来了。
    祁煊笑得很勉强，长叹一口气：“你的苦肉计不管用，我被赶出来了，还挨了她几拳。”
    裴长渊毫不留情地嘲笑，只是笑得很小声。
    唯有祁煊听得清清楚楚。
    “裴长渊！够了。”
    “你放肆！”
    这种程度的威慑，完全吓不到裴长渊。
    反倒是叫他笑得更明显，冰冷的双眸弯起，多了几分温度。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沈砚之不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席位上坐着，绕了一大圈，去虞晚乔那边打了个招呼，她还冲他笑。
    笑得很灿烂！
    裴长渊顿时想捶死他。
    脸色突变的瞬间，被祁煊察觉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啧啧称奇：“真有意思，裴长渊啊，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们两个，半斤对八两。
    索性谁也别笑谁。
    裴长渊捏着杯子喝闷酒  ，眼神始终盯着那方角落。
    等沈砚之离开，他才不悦地收回视线。
    祁煊心情也不怎么好，多喝了几杯。
    长公主祁妙竹是他亲姑姑。
    见他一杯杯往下灌，便命人过来劝导一句。
    带来原话：“祖宗，少喝点。”
    祁煊顿感无聊。
    花花草草他又不爱看，
    若不是在东宫受了那个女人的气，他怎么乐意来参加这种宴会？
    无趣至极。
    祁妙竹察觉到他兴致怏怏，便主动提议。
    “沈家二公子，本宫许久不曾闻凤鸣九霄的琴音，不若你今日演奏一曲，给诸位宾客助助兴，如何？”
    凤鸣九霄？
    那两把破古琴。
    裴长渊眸色深沉，极为带着十足的怨气又喝下一杯酒。